“好嘞!”顾天宇不在乎什么红包不红包的,只要儿子肯回来,不排斥家里的老二就行。
“……妈妈呢?”
“她最近挺忙的,听说公司又接了个大项目,跨国际的,”顾天宇补充道,“她也很想你,一直在问我关于你的消息。”
“行,我知道了……先这样吧。”
h市的天气和金沙岛的炎热截然不同,转眼这边已经立秋,褪去夏日的酷暑迎来萧瑟的秋风,路面上飘散着唯美的法国梧桐,金菊的淡雅香气弥漫于空中,月光下,后山坡上包裹住一层凛凛的秋霜。
和顾宸分开的一个星期似乎比过去的十年还要漫长难捱,以前是心里的遥远惦念,现在却是明明知道他在哪儿伸出手却够不着,感觉很不是滋味儿。
墨彦站在简陋的宾馆内眺望窗外萧条景色,眼中千帆过尽,一路走来,他和顾宸都很辛苦,如今的点点滴滴、每分每秒都显得异常珍贵。
摸下裤兜,最后一包烟也抽完了,顾宸套上皮夹克推门而出。
正值傍晚,路上行人很少,加上这一片属于郊区地带来来往往只是些零散车辆,掀起一阵无味的沙尘,连笛声都懒得鸣叫。
墨彦在路边一家小超市里买了两包烟,五瓶啤酒,加上三袋牛肉干,拎着塑料袋往回走,没离开超市几步路瞧见不远处一辆中等大小的货车速度突然降缓发出吱吱呀呀的噪音然后悲催的抛锚了。
墨彦无心流连于这些事物,虽说他不是思想败坏,但也绝不属于乐善好施的老好人类型,除去顾宸,墨彦对待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骨子里仍旧冷漠麻木,像个被安装了某种程序的机器,他的温情只能读出顾宸一人。
这时从货车上跳下来一名小年轻,看样子估摸也就十七八岁左右,青春洋溢,很有活力,身材匀称,不胖不瘦,头发干练有型,若是仔细看,眉间还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
他径直的走向车身,俯身低头仔细检查问题出在哪。
墨彦不用费力去看,单单从刚才的声音和车型走势来看就知道是车子的轮胎爆了,路过车头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往驾驶座里瞄一眼,司机没有下来的意思,满面严肃,留着标准的板寸头,只是轻轻一瞥,墨彦将车内的东西全部记下,尤其是司机肩上的徽章,这是一辆军用车,依照他们的方向应该是往郊区里面开的,墨彦很快意识到这是给顾宸锁在的部队里面运输东西的车,只是车身外表遮掩的很好,让人一时间难以辨认。
“是右后轮胎,”墨彦主动走进。
那男孩儿听后先是非常警觉的瞄了一眼墨彦,然后按照他眼神指引的方向瞧去,说的真不差,真是那轮胎爆了。
“唉,”男生叹气。
墨彦抬眉,“怎么?没带备用轮胎?”
这几天墨彦待在宾馆里闲来无事,将h市的地图和周边幻境研究了遍,车子在这里抛锚是最头痛最棘手的,因为附近根本没有一家修理厂,而且点儿离市区又远,就算等吊车来也需要好几个小时的时间。
男孩儿解释道:“有是有,只是,这活儿……我一人弄不成呀!”
墨彦看看前面,透过后视镜,驾驶座上的男人似乎也在打量着他,看来他是不打算下来帮忙了。
“你们运的是重要东西?”墨彦避嫌的后撤两步。
“没,”男孩儿摆头说,“只是些瓜果蔬菜,都是吃的。”
墨彦大概知晓了这男孩儿的身份,心想:万一这些菜是急需的没有按点儿到达,顾宸岂不是得饿肚子?
他放下手里的塑料袋,脱掉皮夹克,扬扬下巴,“把工具拿过来。”
无论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墨彦的话语总是威慑力十足,令人无法抗拒,仿佛天生当首领的料,发号施令起来不分对象,得心应手。
二人难得初次见面就配合的如此默契,很快轮胎被换好,男孩儿激动的望着墨彦,因为刚才的重活都是墨彦一人在做,此时他胸膛微微洇汗,漂亮的古铜色肌肤染上一层红晕,粗犷的脊背上沾了些灰尘,男孩儿想上去帮忙拍掉,墨彦闪开了,他默默的捡起地上的衣服和袋子,准备离开。
“嗳,”男孩儿眼瞳里闪烁着奇妙的光芒,“谢谢你啊!”
墨彦耸耸肩,很随意,很酷。
“那个……”男孩儿忍不住追了两步,问,“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周小兴!”
见墨彦无心回答,男孩儿又问,“你住附近吗?”
“暂时,”墨彦走了,没多余的废话,他生来不健谈,个性冷淡,不喜欢唠嗑扒家常,谁能想象一名硬汉跟隔壁大婶儿一样嘴碎碎念到处八卦的模样,一生之中,墨彦说过最多的话应该都用来调戏顾宸了,在a市的那段时光,真是乐此不疲。
周小兴站在车尾一直呆呆的望着墨彦即将消失的背影,眼神充斥爱慕与惆怅,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动不动。
直到司机等的十分不耐烦,连续按了好几下喇叭他才恍然从梦境走出,匆匆忙忙的拾掇好东西利落跳跃钻进车内。
墨彦牙齿咬着烟,拍拍身上的灰,在楼下洗手台将腕上的伤口清潦草冲冲理了一下,那是刚才周小兴扳手没拿稳掉下来刺啦砸破的口子,墨彦掩饰的很好,并没有被周小兴发现。
弄完后他只身往楼上走,这间宾馆很有年代感,墙上白瓷层层剥落,老旧的阶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似乎下一秒就要被踩踏断裂。
房间门不是智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