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耽美 > 古代耽美 > 白雪奴 > 第95节

“君子重然诺,既已保证过,还是算了。”他停了片刻,终于把手收回,将盒子夹在腋下,快步朝山下走去。

徐弃尘见白马半天不到便已下山,心中暗道不妙,待得白马拿着盒子行至他面前,他着实大吃一惊,“他如何说服他的?”

白马走上船,一派轻松,道:“何前辈不喜啰嗦,让我从蛇尾巴上摘了一颗毒草。我拿完草以后,顺手把蛇杀了,他就把药材给了我。前辈是个爽快人。”

“杀什么蛇?受伤了不曾?”徐弃尘听不大明白,正要再问,忽闻远处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响。

百姓们成群结队,从何不同所在的山上跑下来。

一群男丁合力抬着什么东西,队伍最前面有人敲锣打鼓,看着十分喜庆。

徐弃尘定睛一看,不禁喊道:“好家伙!他们竟将为祸此地的巨蟒杀了!”

白马挠了挠头,道:“就是那条蛇。”

徐弃尘:“你说什么?”

白马指了指被众人抬来的巨蟒,道:“我杀的,就是这条蛇。”

徐弃尘看向白马,见他面如白玉,形貌柔美,脑后的马尾上还绑着颗铜铃,几乎无法想象他斩杀巨蟒时的模样,一时语塞。

很快,白马便被百姓们团团围住。

白马本不想多事,忙解释说大家认错了人。

却不想,何不同的儿子从人堆里跳了出来,添油加醋地讲述他的英雄事迹。

百姓们听了,说什么也不肯让白马离开,将他请进村里,烹羊宰牛来招待,杀蛇取胆,要给他做一锅美味的巨蟒羹。

是夜,白马被留在樟珂坞,岑非鱼闻讯赶来。

河滩上燃着篝火,众人幕天席地,饮酒放歌,同享一条上百岁的巨蟒。

巨蟒看着虽老,不想肉却柔嫩软糯。

白马一气吃下许多东西,撑得肚皮反光,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枕着岑非鱼的大腿瘫在地上,比着手势讲述今日的恶战,“……于是,我反手就给了它一刀,再从它背上滑下去,捅了它的后穴。”

岑非鱼正给白马揉肚子,直是哭笑不得,问:“打哪儿知道这‘偏方’的?”

白马刚刚张口,忍不住打了个饱嗝,饱嗝里很带着股炭火气,不禁赧颜,“别乱摸!”他把岑非鱼的手从自己肚子上移开,道:“族中猎人教的。”

白马说罢,偷偷瞥了岑非鱼一眼,见对方面色无异,不禁想:怪哉!这回如此惊险,怎不见他生我的气?

岑非鱼仿佛能读出白马的心思,笑道:“我教了你这么些日子,知道你是顶厉害的。你人聪明,最主要是很惜命,从不会贸然行动,否则,我俩亦不会耽搁了许久才能相认。你敢去取毒草,自然已反复思量过,知道自己能斩杀那巨蟒。我信你有本事。”

他说罢,伸手一戳白马的眉心,委屈道:“实话说,我在你心里,就是那般小肚鸡肠、无理取闹的人么?”

白马底气不足,道:“我可没那么说。”

岑非鱼半开玩笑,唉声叹气,道:“儿子长大了,总要离开父母的庇佑展翅高飞。儿啊,爹可从来没把你当成笼中金丝雀儿。”

白马暴起伤人,把岑非鱼按在地上捶了一顿:“咱俩谁才是爹?说!”

岑非鱼没半点气节,被白马压在身下,立马开始喊“爹爹饶命”。

岑非鱼喊着了一会儿,声音却是越来越小,不知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马不由自主地向岑非鱼凑过去,想要听听他在念叨什么,冷不防岑非鱼一口亲了上来。一个天旋地转,他已被对方压在身下一顿猛亲。

岑非鱼在白马耳边呢喃:“饿得慌,儿子何时给爹吃肉?”

白马凑上前去,学着岑非鱼的样子,用鼻尖碰了碰他的鼻尖,道:“有人在看。”

岑非鱼心头一动,咬住白马的嘴唇,问:“谁敢看?”

天幕低垂,好似被枯瘦的树杈撑在头顶。

湖泊宽广,倒映着天边一弯新月。

湖水随风动,月影却不移半分,只是破碎,继而颤动,像是一场又一场起起落落的幻梦。

河岸边篝火烧得正旺,湖风吹来,火星子漫天飘舞。细碎的微光,散落在湖面上,在天幕上,在树影间。在这朦胧梦幻的光影交错中,到处都是人们的欢歌,还有起舞的剪影。

以天为被,以地为庐,白马觉得踏实而温暖。他忽然想起不久前,岑非鱼还曾告诉他刘伶的轶事,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裤衣,那又是何等自在逍遥?大丈夫生于世间,得意时便须尽欢,不必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在意那许多。

白马失笑,道:“天上有星星在看。”

岑非鱼知道白马并不抗拒,便接着他的话,说:“看老子帮你把它们都,射下来!”

“射你爷爷的!”白马听出岑非鱼的荤笑话,伸手就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人死化为星辰,那些星星上有我爹,我娘,还有你的爹娘,你射个屁!你让他们怎么看?”

岑非鱼耍起流氓,对白马上下其手,说了一长篇胡话:“我不管!不说话就是没意见。你爹就是我爹,我爹也是你爹,我也可以当你爹。到时候我把星星射下来,砸死姓梁的王八蛋,届时山河天地都攥在我手里,我要美人,不要江山,我全都送给你。”

白马笑得不行,喘气的间歇,从鼻腔里挤出个羽毛般轻飘飘的“嗯”字。

“他们在那!”

赶来凑热闹的岳明非正在篝火旁喝酒,听村民说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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