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放心。”石桩升将手拢在嘴边,清咳一声,一本正经道:“今日查的不仅是你这一家镖局,而是整个葵山武行。旁人多半也只觉得是衙门例行公事。绝对不会影响洛门镖局的名声,更不会影响到你们的生意……”
又是一番好说歹说,才总算让石和锦缓了脸色,不再追究。
“这可是你说的…”洛门镖局虽比不上这当官的有权有势,可想她石和锦在葵山也不是小鱼小虾:“我若跺跺脚,也能让整个葵山震一震!”石和锦没好气道。
“是是,绝对出不了事。咱们姐弟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个!”
“丑话说在前头,出了事,别怪我不念姐弟之情。”石和锦斜了他一眼。
“只要为弟我还是葵山县令一天,就不会让人动你镖局分毫…”石桩升又是发誓又是保证,才让石和锦心满意足地起身。
石桩升暗舒一口气,亲自相送。
石和锦一边向外走,嘴里还喋喋地念叨着,经过白漫身边的时候,许是察觉到白漫毫不遮掩的目光,当即喝道:“死丫头,看什么看!信不信挖了你的眼!”
白漫故作掏了掏耳朵:“聒噪。”
“呵!看我不好好教训你。”石和锦在衙门不好发作也就罢了,眼前一个丫头她还不是想捏死就捏死,憋着的一口怒气也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当下伸手朝白漫扑来。
疾风赫赫,说时迟那时快,白漫身子一蹲,让石和锦扑了个空。
“还敢躲?”石和锦返身,不敢置信的看了白漫一眼,再次追来:“给我站住!”
白漫笑着道:“你说站住就站住呀。”
“使不得,使不得!”石桩升急的团团转。
白漫虽不会武,可好在行动敏捷,围着石桩升里左躲右闪,绕着圈一次次避开石和锦。
老鹰捉小鸡?白漫被自己逗笑。
石和锦气闷不已:“还敢笑?老娘好歹在镖局里待了些年,还能抓不到你个死丫头?”
见石和锦卯足了劲挥过手来,白漫矮身避过,再次绕到了石桩升身后。
‘啪’的一声,避之不及的石桩升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打的嗷嗷直叫。
好险!
白漫从石桩升背后探出头来:“老大娘你本事可真不小,连县令大人都敢打?”
石和锦也吓了一跳,手足无措的去揉石桩升的脸。这时听了白漫的话,眼中怒意更盛:“老大娘?你敢说我老?”再次扑了过来。
白漫推开石桩升,侧身避过石和锦,脚下突然一伸。
石和锦来势汹汹,脚下一绊顿失平衡,正面朝下狠摔在地,扬起一阵尘土飞扬。
衙门里响起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引得路过的百姓们翘首以望。
白漫摸了摸鼻子,笑吟吟道:“老大娘,何为葵山震一震?我可算见识到了。好了,戏也看够了,那就恕不奉陪了。”
朝着师爷和捂着脸的石桩升挥挥手,白漫转身离去。
“死丫头!哎哟,你们两个死人啊,你还傻愣着做什么?快扶我起来。”
院子里一通忙乱。
爬起来的石和锦捂着腰不住哀嚎,头发乱了面上脏了,手镯更是碎了一地,好不狼狈。
呸了一声,石和锦冲门外的衙役怒喝:“抓住那个死丫头,别让她跑了,老娘今天非拔了她的皮!”
“不可啊,大姐,那是南宫家的小姐!”石桩升捂着脸却在头疼。
他这姐姐从前也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可自打嫁入洛家之后,脾气变得越发彪悍。如今成了洛门镖局的当家人,更是不将寻常人放在眼里。可那南宫家,岂是他们这些人能惹的?
秉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原则,石桩升又是一番利弊解释。
“南宫家?”石和锦听完先是一顿,随后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呼上了石桩升的脑袋上:“糊弄谁呢?南宫家哪里来的小姐?”
“可她说…”
“南宫家上一个小姐都四十好几了,双生子都快及冠了,哪里还蹦出这么大个小姐?”来洛家镖局走镖的,都是这十里八乡的富贵人家,石和锦对此自然是了如指掌。
“好像……”石桩升回忆,的确只听说南宫家的少爷,这小姐?
石和锦气乐了,咆哮:“你看看方才那个丫头片子,是穿金了还是戴银了?哪里看起来像是南宫家的小姐了?”
“啊?”石桩升被喉得一愣,连忙对衙役喊道:“还站着做什么?追啊!”
两个衙役得令,连忙追出门去,衙门外的百姓们顿作鸟兽散。如此一来,衙门前的大道空旷无比,哪里还有白漫的影子?
…
独自走在去往西郊路上的白漫,正在思索着这案子几个疑点。
她总觉得从周老尸体上的伤痕来看,那凶器未必是重剑。
试想在葵山这样的小地方走动,寻常人带把佩剑都能让百姓们避之不及,更何况是一柄重剑,必然能引起百姓们的注意。
去铁匠铺盘查过的衙役们回报,这些年打过剑器的都屈指可数,更不用说是重剑了。
如果凶手是从外面带来的重剑,进入葵山没有引得外人注意,多半是夹带私藏。杀个人用这样的重剑,这凶手的身份定然不寻常。
可若不是重剑,还有什么利器是那种形状,能造成那样的伤口?
还有那个随从,白漫觉得就算他本人没有动手杀人,也不能排除他的嫌疑,他完全有可能买凶杀人。周老带他来了西郊,为何他一走,这凶手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