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帝斯肯定被吓坏了吧。
想到最后一眼,那个男人不仅没有往相反的方向远远避开,反而不顾一切向着自己冲过来,不要命一般,李羌笛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连带的,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要不是途中被那个叫维托里奥的男人惊慌之中撞了一下,阻挡了那么一瞬间,自己现在说不定就会窝在黑帝斯的怀里,被那个男人小心翼翼的护着了。
黑帝斯……
想到那个男人,李羌笛怔了一下,眼神黯淡了下来。
黑帝斯,你现在在哪里?
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飘雪被阻挡在少年身前一丈的距离,靠近不了丝毫。李羌笛撑起结界,开始在白茫茫的雪色中寻找着男人的身影。
没走几步,他便要停下来,在雪地里挖挖,感受一下雪色下面是否有生命反应。可惜,往往总是失望而归。
大约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李羌笛突然捂住肚子蹲了下来。
“肚子突然好难受,黑帝斯,你在哪里……”似乎有什么在翻滚,在抗议,李羌笛额头渗出细细的冷汗,捂住腹部的手紧了紧,紧紧抓住衣服拼命的忍受。
怎么办?黑帝斯还没有找到,这里还有如此大范围的一片……
少年眉头一紧,咬了咬牙,捂住腹部的手开始泛起冰蓝色的瑰丽光芒。
光芒很温暖,慢慢浸入腹部。许久,李羌笛松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想了想,知道自己这样效果太慢,实在不方便。
站起身,少年突然闭上眼睛。然后就只见他整个人缓缓发出一阵柔和的淡蓝色光芒,在茫茫一片的雪域中格外的耀眼。少年的身体徐徐上升,海澜色的长发随风而舞,他就如雪地的精灵一般,美得惊心动魄。
李羌笛缓缓睁开眼睛。离地差不多三尺,他开始顺着心中的呼唤慢慢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黑帝斯,等我!
位置越来越偏,也越来越静。李羌笛微微皱眉,停顿了一下,心里有些犹豫。
黑帝斯不可能会在这里吧?就算是碰上了雪崩,距离也不可能太遥远啊?这里距离他刚才过来的位置,可是已经很远了。
他飞行的速度本来就不慢!
虽然觉得有些疑惑,李羌笛最终还是没有停。他朝着一条路线过去,最后停在了一个冰洞前。
那是一个很隐蔽的冰洞,要不是心里突然升腾起的心悸,在这么一片白茫茫的雪色中,他还真是差点发现不了。
现在都已经到了这里,李羌笛也没有转身离开的可能。他对身上的结界又加固了一层,心里怀着戒备,想来里面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并没有直觉示警,李羌笛挥了挥衣袖,右手不自觉的捂住肚子,一边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里面,冰峰嶙峋,水滴还没有落下便凝固成冰。
这是一个很巧夺天工的冰府,有一道像是自然形成的长长冰道。冰道的两侧,是冒着寒气的冰层。
李羌笛左右四顾,一路走下去。除了感叹雪域的神奇外,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这里到底有什么上,为什么他总觉得,这里跟自己的关系非比寻常呢。
沿途倒是没有什么危险,除了越往里走越冷之外,李羌笛没有看到机关,也没有看到异兽。
他慢慢放下警惕。
大约走了差不多一刻钟,眼前总算有一种走到尽头的感觉。这一瞬间,已经有点不耐烦的李羌笛精神一济,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朝前跑去。
然后,他顿住了。
冰道的尽头,是一层厚厚的千年冰封。
这到不算什么,在北域,除了雪就是雪,冰封很寻常。然而不寻常的是,在这层冰封的里面,有一个轻轻闭着眼睛手拿权杖的少年。
少年有一头长发,颜色却跟雪域一般,纯净无瑕。他的相貌精致之极,跟这片雪域融为一体,脸上带着不属于人类的气息。似冷漠无情,又似悲天悯人,说不出的矛盾。最主要的是,冰封里少年脸上的表情,就跟他前几天在那座冰雪宫殿前的女神雕像上看到的一模一样,似神祗的慈悲,也似神祗的无情。
李羌笛走过去,静静的打量着。
他的视线突然被冰层中少年手上拿着的权杖所吸引。
权杖还是那个权杖,跟冰雪女神的权杖一样。只是,在这个的少年手中,那雪白如玉的权杖却要更加的璀璨夺目,让人移不开视线。
它似乎是活的,给人一股神圣的气息,并不是雕像手中的死物,没有生命。
不自觉的,李羌笛伸手去抚摸。
有什么画面,突然划过他的脑海,消失在眼前。待李羌笛从怔怔中回过神来,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又有什么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就如眼前的少年,他的表情,似乎跟刚才不同,多了一丝活气?
还有,李羌笛灵机一动,总算想起这柄雪白如玉的权杖在哪里见过了。
这没有瑕疵的权身,权杖顶端那个圆形未满的形状,以及圆形中央没有依凭却能够牢牢漂浮在那里的水晶棱体,如果缩小个几十几百倍的话,那岂不就是……
“衣绫!”
李羌笛猛地扑过去:“衣绫,是你吗,衣绫?”
隔着一层厚厚的坚冰,李羌笛却是他乡遇故知的喜极而泣。他也不管冰层中的少年到底能不能够听到,只激动得浑身颤抖。
“衣绫,是我啊羌笛,你听得见我说话吗,衣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