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君这么肯定我会回答你的疑问?”古月介人对试管中东西像是丧失兴趣似的转过头颅,看向正在操作台前观察着变换的数据的蓝染。
莹蓝的光芒在镜片边缘镀上一层危险的灵光,犹如冰冷的低温火焰刺痛深藏眼内的精巧薄膜,同男人唇边温良无害的柔软弧度交织成令人呼吸屏止的咄咄逼人:“我以为古月先生是抱着极高的诚意来进行这次合作的。”
古月介人墨绿色的眼在实验室冰冷的白光中掠过一抹冰冷戏谑,像是刻意让对方看清似的将嘲讽的剪影长久的凝固深色的虹彩:“松岛零度又和您有所接触了是吗?他向您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技术?譬如,魂魄的分离、融合、促生、以及保存?”
浅棕色的眼眸依然全神贯注的从眼花缭乱的数据中搜寻着代表成功或者失败的变量,蓝染唇边的微笑没有丝毫改变:“古月先生知道的似乎比您的主人还要多。”
“我需要制造饕餮之毒的原液。”古月介人将单薄的唇线抿成一线,“来确定我的一个猜测。”
“古月先生贵人多忘事,似乎忘记了那瓶原液早已全数配置成虚化的药剂,并且被在很多年前就使用殆尽。”
“您的手中确实没有现成的原液,但是却并不代表着您无法为我提供原液。”古月介人慢慢走近蓝染挺拔的背影,随着距离的逐步缩短一点一点压低了声线,“在很多年前,就是平子真子从现世回来之前的那个夜晚,松岛零度曾经差遣他的侍从风月送给您了一样东西。我不知道他使用的伪装是什么,但是我却知道那样东西打开后,可以得到饕餮之毒的不同配比的全套配方,以及原液的制造方法。”
蓝染低声轻笑,似笑非笑的目光透过冰冷的镜片掠过古月介人清秀俊美的脸庞,低沉醇厚挥发着能够致人死地的性感的音色像大提琴上意犹未尽的颤动着的低音,悄然无觉的蛊惑着聆听者每一个听觉神经:“如果您在虚圈死去,辅川先生会有怎样的反应呢?古月先生。”
与蓝染并肩而立的古月介人微微扬起眉梢却没有微笑,只是慢慢垂下纤长浓密的睫毛遮盖住墨绿的深瞳:“我只不过是一介小小谋士,肩不能挑背不能扛连手都没有缚鸡之力,辅川大人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古月介人同您翻脸。”
“您对松岛零度的身份应该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推测。”古月介人猛然睁开眼睑,冷冷一笑,“很凑巧的,就在刚才我也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请您好自为之。古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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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垠白沙,夜色无边,长风不尽,弦月高悬。
纯黑色的身影伫立在连绵不绝的沙海尽头,仿佛伫立在时光与岁月浩荡奔流的最初起源。
古月介人在松软的沙丘下停下前进的脚步,未几,又再一次举步向前。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万事皆三的老板——事不过三。”
自蜿蜒的时光中缓缓走来的男人低垂的帽檐下下颚优美的线条轻颤:“自然是恭候多时了,古月先生。”
古月介人清冷的目光中隐约的笑意一闪:“杀人灭口,嫁祸栽赃?”
全身包裹在宽大的黑色斗篷中,若非开口说话甚至无法分辨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的来人又一次轻声低笑,柔韧低沉悦耳婉转:“我开始明白那个家伙为什么喜欢你了,你果然如他所料是第一个推测出他真实身份的男人啊。”
“即使我已经猜到他的真实身份,我依然想不明白为什么来杀我的会是你。连这个世界的意志也置若罔闻的事不过三怎么会变成别人手中的利剑?”仿佛将自己的生死全然置之度外,古月介人只是饶有兴致的望向将自己完全藏匿在黑暗的事不过三。
“这个嘛……等我杀死你的那一刻,古月先生自然就会明白了。”黑衣逶地的事不过三猛然扬起指尖,一道金黄的长索划破荒凉虚圈的永恒黑夜,穿过凄凉月色的雪色沙漠,空间碎裂的清脆声响中没入半空中突兀出现漆黑如墨的狭缝,将已然逃逸断界的身影毫不留情的拖回虚圈。
尘烟滚滚,白沙四溅,被金黄的绳索缠绕住脆弱的颈项,狼狈不堪的仰躺在白沙之上的古月介人从烟尘之后传来的声音清冷依然:“我以为就算打不过,我至少是逃得掉的。”
“我也以为就算你要逃,至少也该有兴趣领教一下我的手段。”没有任何发力动作或者灵压波动,事不过三已经传过重重沙丘和滚滚白沙站在了古月介人眼前,连半片一角一根褶皱都没有改变的姿态仿佛他本来就一直站在那里连对细微的动作都不曾改变,“多多良的后人总该对真正的多多良感到好奇,不是吗?”
“怎么可能!真正的多多良分明是……”古月介人第一次这正的失态被一节穿透胸口贯穿心脏的锋利刀尖彻底割断,一同割断的还有连接着名为生命摇摇欲坠的脆弱丝线,自破裂的创口中蜂拥而出的鲜红沿着刀身之上狰狞的槽线汹涌澎湃喷薄飞溅,放肆得在雪白的沙地上绽放开一朵又一朵妖娆的血花。
“不可能……,不可能……”古月介人死死攥住深入肺腑的长刀,任由指间淋漓的鲜血将锐利的刀锋不甘的渐染,挣扎起身的动作将内腑中致命的伤口更进一步的撕裂,然而这个即使面对死亡也应当镇定自若冷眼旁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