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些没良心的损友会在他的墓碑前都吐槽些什么奇葩内容,平子就觉得自己刚刚用狼腿塞满的胃部开始毫无缘由的微微抽搐隐隐作痛,表现出来就是面色阴郁嘴角痉挛外加乌云压顶的一脑门子黑线。
一边旁观了平子真子皱眉咧嘴五光十色的变脸表演全过程的少年蓝染终于还是没能抑制住小孩子特有的好奇心泛滥,眨巴着因为瘦小的脸庞显得格外大的棕色眼眸轻声问道:“真子你怎么了?”
被一声清清脆脆的童声拽回现实世界的平子同学果断放弃会令自己肝火上升胃肠穿孔的可怕想象,归拢了一下自由散漫天马行空的思绪,清了清喉咙在那张非主流的脸上整理出一个严肃认真的表情:“呐,惣右介你多大了?”
“十一岁了。”——这还真是个摆脱正太步入少年的暧昧年纪。
当然,很显然我们的平子君跟作者的视角存在严重偏差,所以注意到的重点也是南辕北辙。关西腔上调成怪异的腔调:“已经十一岁了?”微微一顿,“看起来只有八九岁。”
其实,抱了蓝染一晚上的平子真子非常清楚面前这具被过大的衣袍和陈旧的布料包裹的身体到底有多么的瘦弱而矮小,那轻若无物的体重甚至要比平子这个货真价实的灵体更靠近现世对幽灵的定义。也所以,平子真子对蓝染年纪的猜测已经是在感官评价之上进行加权修正后的数值,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是出现了出人意料的偏差。
这个孩子遭受的……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平子真子低下头用一个压抑在掌心里的喷嚏掩饰眼底一刹那涌起的愧疚以及紧随而至的冰冷流光。但是自从得知这个孩子的姓名那在流魂街五十区后荒凉贫穷的郊野无数次险死还生的战斗中磨练而出堪比野兽的直觉与洞察力就一刻不停的对他发出警告,虽然还不至于威胁到自身生命,但是哪里一定存在着不曾发现的违和。
所以在平子真子放下手抬起头的时候,他就收拾起了那点同病相怜的同情心,不再顾及必然伤害到这个孩子的自尊心,勾起嘴角咧开嘴唇露出标志性的鲸鱼牙—皿—:“我不太清楚现世现在的情况,竟然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要独自在这种危险的深林中讨生活了吗?”
听到平子真子的问话,蓝染放在膝头的双手本能的抓紧膝盖,又变成握紧的拳头:“当然不会……我是,我是被村子里的人赶出来的。”
听到这个可以说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平子真子却油然升起一种突然穿越到了三流热血玄幻连续剧中的错觉,等等……连续剧是神马?能吃吗?口上一刻未停自然而然的继续提问:“赶出来?他们为什么要把你赶出来,你还是个孩子啊。”——把一个孩子赶进荒无人烟的深林和杀了他没有任何区别。
虽然平子没有残忍到把这其中的潜台词全部剖白,但是聪慧早熟的少年已经知晓欲言又止之后的含义,他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像是要把自己压缩到某个平子真子视线不及的角落,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一言不发。
平子真子摆弄着手中一整天未曾梳理却依然整洁顺滑的金发,微微皱起眉梢,少年的沉默与倔强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也不是不能够理解掩藏在那沉默与倔强的背后少年的恐惧与担忧,但是相比之下他更需要了解到基本的情报,而少年的身世则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他因为意料之外的事故失去了与尸魂界的联络,连绵的山脉和茂密的深林更让他打消了到达人类聚居地就能联络到当地驻守死神的美好打算,身为一个无法被普通人类察觉到的灵体他需要一个代言者,在无法回到尸魂界的这段日子替他处理好与人类发生的各种问题。——虽然不会被普通人类看见似乎就意味着可以肆无忌惮,但是平子一点都不希望变成人类口耳相传的山精鬼魅,况且还有静灵庭那不得滋扰人类的律令压在头顶。——如果他想通过官方渠道回到熟悉的世界,还是奉公守法一点比较好。
平子真子叹了口气,勉强将胸口那恶意欺负小孩子的负罪感压进胸腔,抬手抚摸少年毛茸茸的后脑:“惣右介,我是个死人,虽然你看得见我的样子,听得见我说话,甚至能够感受到我的体温,在你眼里我与一个活人无异,但是这依然不能改变我是一个死人的事实。相对于你,我才是更加被世人惧怕的,异类的存在。”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是在还未得到斩魄刀之前,弱小孱弱的灵压教给平子的道理,代价当然是当年还在胸腔中苟延残喘的正义感的彻底死亡。如果想要迅速与一个人拉近距离最快速直接的方法就是装扮成他的同类。更何况那些话也并非谎言。
少年蜷缩的肩膀微微颤动,平子凭借人与人相处时的互动直觉伸出双手从身后轻轻环住少年比平时显得更加低沉温柔的嗓音简直像是在诱哄:“呐,惣右介,到底发生了什么与死亡有关的事?让你因为你的力量被驱逐?”
或许是因为肌肤熨贴的体温具备了神奇的催泪作用,又或者是因为平子真子温柔的声音触动了心口陈旧的伤口,怀中的少年从紧抱的双臂之下溢出一声压抑的哽咽,几声抽泣之后终于放声大哭出来。这下子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