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弯腰把他腾空抱起来,夹在咯吱窝里给拎进了屋子里。
“宣哥最近瘦了不少啊。”沈昼捏捏他的脸说, “哟, 手感都没以前好了。”
宣宣手里拿着糖葫芦, 只顾着吃也没搭理他。
小孩儿皮肤特别嫩, 阳光一照,甚至都能看见他脸上的毛细血管,像是薄脆的水蜜桃, 似乎能掐出水来。
祁山看了沈昼一眼说:“想当年我的皮肤也是吹弹可破,我爷爷都不敢冲着我大声说话,怕空气中的气流把我娇嫩的脸蛋儿划破。”
“这些年你经历了些什么, 变得这么糙。”沈昼轻挑的抬了一下他的下巴,被他打了手以后扭头看了一眼屋里说,“爷爷呢?去哪了?”
“爷爷估计在邻居家下棋呢。”祁山站起来去厨房拿了两头蒜扔给沈昼,“你坐这儿扒蒜吧。”
“扒蒜老妹儿。”沈昼笑了一声说,“我在你家就是这个级别的待遇。”
“那你还想要什么待遇。”宣宣把糖葫芦递给沈昼说,“给你来一个。”
一串糖葫芦有五个,这会儿还剩下仨。
沈昼拿着宣宣的手,一张嘴把三个全捋下来了,鼓着腮帮子咽了两下就吃完了。
宣宣楞楞的看着他,表情呆滞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哇的一声哭了,把手里的竹签子狠狠砸到了他身上。
沈昼勾起唇角笑个没完:“这不是你让我吃的吗?”
“赔我。”宣宣一边哭一边拿拳头捶他,嗓子都哑了。
“行了行了行了,宣哥。”沈昼架不住小孩儿哭,一哭他就心软,立马认错,“等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吃个够,把人糖葫芦摊子都买下来。”
祁山把昨天就已经包好的饺子,用勺子一推,骨碌碌全下了锅。圆滚滚的饺子就像是一群小白鹅一样,在开水里上下翻滚。
没一会儿就全熟了。
“饺子下好了,我去叫二叔跟爷爷回来吃饭。”祁山看沈昼跟宣宣玩的还挺好,跟他俩招呼了一声,就出了门。
车铺正在搞装修,二叔没去上班,在一旁监工,顺带着帮别人修修车。
祁山看工人们挺忙的,准备等会儿端一盘饺子给他们也尝一下。
他从小就在胡同长大,隔着一道墙的街坊邻里,但凡谁家做了个好吃的,都会拿出来跟别人分享,甭管多少,反正是个心意。
“大山,等会儿我有事儿。今天下午你能不能晚点儿去学校?帮忙看着点。”二叔一见面就问他。
“行啊,我们下午两点半上课。”祁山无意间问了一句,“你什么事儿?”
“也没啥。”二叔低了头没做声。
祁山也就没问。
吃完饭,二叔就走了。
祁山领着宣宣,带着沈昼去了车铺那儿。
刚吃饱,宣宣一路上不停打嗝。祁山特别嫌弃打嗝,吓唬说要把他扔了。
然后宣宣就特别克制的捂住嘴,鼓着腮帮子憋气。
沈昼就用手指头戳他腮帮子,一个绷不住,宣宣就又打了一个嗝。
俩人又开始闹起来。
祁山看着宣宣出了一脑门子汗,心里有点欣慰,又有点不是滋味。
在病房里待了一周,刚好转点他就把人接出来了。
季医生也说过,最好不要让他一个人在医院里长时间住着,不然就算没毛病也憋出毛病来了。
宣宣的事,一直是压在他心上的大石头。可是没办法,也就只能这么一直拖着。
小医院查不明白,祁山决定过几天元旦节放假,带宣宣去一趟大医院。
“车铺估计过几天就该弄好了。”沈昼跟祁山坐在屋里看电视,看外面的人正在忙活着搭棚子。
“这块儿摆车子。”祁山比划了个长方形说,“然后这块儿弄一个临时搭起来的库房,放修理摩托车的工具,废料。屋里货架上放牛奶,酸奶。”
“挺好的。”沈昼点点头,“能利用的空间全给用上了。”
“我都已经想好了,你算是车铺投资人,有股份,赚了钱就分你红利。”祁山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橙子,用小刀划拉切开了,递给沈昼一半。
临近圣诞节,班里全都在互送橙子。
祁山昨天往位子上一坐,看见他抽屉里塞着好几个,都快堵满了,橙子全是用透明塑料纸包装好的,上面还系着个蝴蝶结。
“这谁送你的?”沈昼咬了一口想要递给宣宣,却被他拒绝了。
宣宣特别坚定的摇摇头:“我不能吃凉的。”
“不知名人士。”祁山剥开皮,塞进了嘴里。
“八成人是看上你了,偷偷摸摸的送,也不敢写名字。”
“谁这么眼瞎会看上我。”
祁山这话有点儿妄自菲薄,沈昼刚想反驳他一句,就听见他补了一句话。
“我也没什么优点,除了学习成绩好,也就只剩下帅了。”
沈昼乐了:“我更惨,除了帅,我一无所有。”
“不。”祁山摇摇头,“你还有病。”
“去你大爷的。”沈昼笑着打了他一下。
“不过,昼哥。”祁山把橙子全吃了,擦了擦手,挺一本正经的说,“你确实帅。”
“过奖过奖。”沈昼摇摇头,“我也就随便一长。”
俩人正吹着逼,然后就听见门口一阵摩托车声响。
听这摩托车的音浪还挺熟悉,德系的车,沈昼跟祁山俩人同时伸头往外看。
邢雷身后跟着卫肆,站在门口叫了一声:“有人吗。”
“没人。”祁山把橙子皮扔进垃圾桶里,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