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征澜闻言扯出了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要他将这么多戒律都背下来还不如叫他再来个思十几日的过。不过他现在是敢怒不敢言,以宸华这反复无常、喜怒不定的性子,谁知道自己要是表示反对会有怎样的下场。于是魔尊大人再一次忍了,他咬着牙点了点头,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骂出来。
宸华自然是不会知道楚征澜心里这些小心思,他转过身接着往戒律堂走去。若是一般人弟子犯了错到戒律堂来领刑少不得要受些“教导无方”的嘲笑,不过来人是刚刚收徒的宸华便不一样了。他一路走来不停有人给他行礼,让跟在他后面的楚征澜完全没有自己是来受刑的感觉。
不过刑堂的刑罚并不会因为楚征澜是宸华的弟子就减轻,竹板子抽在身上的疼痛感还是很真实并且叫人撕心裂肺的。尤其是宋其琛这幅身子非但没有肌肉连肥肉都没有,就一层皮包裹着一具骨头架子,实在是禁不得打。
要是照准了一个地方抽,有个三五下便见了骨头,叫他们施刑的当着宸华的面实在是压力很大,若是一不小心将仙尊好不容易收的徒弟给抽死或是抽残了岂不是罪过,于是那板子便十分均匀地落在了楚征澜后背及臀上各处。
宸华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没有露出一丝不忍,淡然得仿佛受刑之人与自己无关一样。他一向有“太上忘情”的美誉,但叫施刑的人见了还是感觉他太过薄情了些。
三十板子终于打完了,楚征澜虽然还有意识,但是却是连动一动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不让自己丢脸地喊出声上了。
“小兄弟很有骨气嘛!难怪宸华仙尊会受你为徒。”事情办完了,一个施刑的弟子佩服地对楚征澜说。楚征澜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仿佛在说“都是小意思”一样。
“仙尊,要把人送到宸星宫去吗?”
一般来说受过刑的必定是爬不起来了,就算楚征澜再怎么是个硬汉如今都得趴在床上。从前带人来受刑的必定不会只是一个人来,肯定都是师傅带着两个其他的弟子准备抬人,可宸华的宸星宫就只有他一个人,既无弟子又无侍从,这便有些难办了。
“不必,”宸华走到刑床前蹲下了身,“你们帮忙扶一下就好。”旁边的两名弟子早已看呆了,愣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将楚征澜扶到了宸华的背上。
楚征澜现在就是想反抗也是有心无力,只好乖乖地怕在宸华背上装死。宸华人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宽阔的背却很温暖,楚征澜还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一缕冷香,那香味仿佛能够镇痛似得,叫楚征澜闻着便觉得身上的疼痛仿佛渐渐减轻了,然后抵不住铺天盖地的倦意便睡去了。
从戒律堂到宸星宫颇有一段距离,宸华背着楚征澜更是格外的引人注意,他那身仙气飘飘的白衣很快便被染上了血色。不过宸华倒是也不在意旁人目光如何,当然了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闲话。
宸星宫是宸华的处所,地方自然小不了,但是因为只有他一人居住显得过于冷清幽静了些。回到宸华宫时楚征澜已经在他背后睡着了,他将受了刑的楚征澜面朝下放到了床上,然后小心地去揭开他的衣服。
不过楚征澜的衣服已经和后背上的皮肉粘到了一起,任凭他动作再怎么轻,也是揭开一层皮的感受,只不过是快些揭还是慢些揭的区别。宸华开始时轻轻地揭,可刚刚揭开一点点便听到了楚征澜的抽气声,低头一看楚征澜已经疼醒了,苍白的小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原本不该叫你穿衣服的,是我疏忽了。现在我要把你的衣服脱下来,你忍着些。”宸华倒了些热水将粘在身上的衣服濡湿了,下手迅速,话刚说完便将衣服一把扯了下来。楚征澜忍痛不住,闷哼了一声。
刑堂里执刑的法器都是特殊的,只能依靠伤药医治,不可用治疗之类的法术。宸华从袖子中取出了一支白瓷瓶,拧开盖子便有阵阵冷香扑鼻而来,味道同宸华身上的香味如出一辙。宸华倒了些在手心,然后均匀地洒在楚征澜的背上。
这伤药是宸华自己炼制的,用来治外伤最是有效。他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受外伤的机会,这药还是专门为楚征澜准备的,在楚征澜思过的时候宸华一直在研制这个药,所以楚征澜才会闻到他身上的冷香。
伤药撒上去感觉凉凉的,伤口立时便止了血,连同火辣辣的疼痛都消失了。楚征澜趴着不能动无聊的紧,便开始和宸华说话。
“那个···那个被我推下天虞海的弟子怎么样了?”楚征澜无聊至极,又见宸华寡言,现在闲下来便忍不住强拉话题聊天。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宸华冷冷道,天虞水之冷非常人可以忍受,其实当时他把人救上来时永穆已经被冻伤了心脉,还是宸华费力将侵入体内的寒气拔除了。不过宸华却并没有打算将事情说得太过清楚,他是从来不好做施恩邀功之举。
“哦!”楚征澜回了一声表示听到,心想这宸华可真是够闷的,简直是个话题终结者,你问一句他答一句,答了之后还绝对让你完全无法接着往下说。楚征澜又挑起了几个话题,结果都是被宸华一句话给终结了,于是楚征澜便感觉没意思也便不再开口了,他安静地趴着然后便沉沉睡去了。
宸华见他睡熟便悄悄关上门离开了。他从来没有收过徒弟,也没有做过教习师傅,甚至连天虞山的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