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明天一早就走了,别瞎惦记。”关唯回他。
几个人闲扯了一会儿就散了。
路上才听黄晋说,朱保平的奶奶是过完中秋走的。儿孙们还都在身边,一觉睡过去就没再醒,没有一丝儿痛苦。
不过苦了朱保平,从小没妈他爸还是个总不着家的,所以干脆住校了,一日三餐吃食堂,周末白天在画室,晚上回家自己对付。
“他爸为什么不着家?”何景阳问。
“他爸啊,以前是厂里的工会干事,后来喜欢上了摄影,就总不着家。烧钱又搭时间,他妈受不了,离了。”关唯解释。
“怎么能那么喜欢?就他一个儿子,也不管?”何景阳更疑惑了。
“也不能说不管,管得方式不一样。喜欢嘛,哪有理由。你看那些电影里,男男女女喜欢起来,不也是不管不顾么。他只不过换了个喜欢的对象。”黄晋搭话。
“那……朱保平和他爸关系是不是挺紧张啊?”
“哈哈,又不是编儿。他爸其实挺牛,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成天给他寄各种新鲜玩意儿,每到一个地方就发明信片回来。而且家里学校和画室都有电话,联系起来也方便,不紧张。”
黄晋这话在何景阳听来,新鲜又奇怪。他的观念里,不管将来怎么样,哪怕跳到井口之外,老婆孩子也一定是幸福生活之要素。竟然真有人为了喜欢什么,就不要守着老婆孩子过安逸的日子吗?
外边儿的世界,还真是新鲜又……有趣。
之后他们又聊了许多话题,从大学有没可能普招到专业如何选择,从路边摊该取还是该挪到政治论述题的技巧,从磁力线圈到货币战争……关唯几乎没插话,他默默在陪在旁边,偶尔侧头,就能看到何景阳眉目疏朗笑意盈盈。
自己亲近的两个朋友也彼此欣赏,心里忽然涌起莫名的欢喜,而在这欢喜的滋润下,心里那些密实的花骨朵缓缓膨胀。
三个人后来去了趟书店,黄晋问了何景阳的各科短板,仔细帮他挑了几套习题,各回各家。
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雪,天将擦黑俩人才到家,关爸已经下班了。
吃过饭坐在客厅里闲聊,说起他俩今天挤大巴人山人海的惨状,关妈忽然说:“哎,关大志,要不咱也买车吧?哪怕先买个二手的,人家都说年底搞活动优惠可大了。你那本儿都考下好几年了,而且往后接送小唯也方便。”
“车是迟早要买的,不急在这一时。不过接送啥?你不就让他念到高二会考完么?”关爸一边看报一边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