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和情感在一起对他说:快晕,快晕!晕过去就好了!

然而意志还是那么清晰,他甚至能感知到魔力的流动,以及这流动带来更痛苦的感知。那些徘徊不去的力量,调皮捣蛋的力量,还有那些在体内流动的力量。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体验到魔力,与之相比,那些魔咒课、变形课上的简陋体验,简直堪称儿戏了。

然而越是清晰的感知魔力,越能清晰的感知痛苦。在最初大脑一片空白、混混沌沌的时候,身体的反馈只有“痛!痛!痛!”;而在清晰感知的现在,那些烧灼与凝固,那些盘旋与停滞,在身体中拉锯,十倍百倍,越是清晰明了,越是苦痛不堪。

黑魔王难得有些歉意,然而短短几天时间,他能研究出针对性的魔纹和魔药,已经很艰难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必须快速先解决哈利的魂片问题,没有时间来做痛楚的减轻。

事实上,这种痛楚对灵魂的融合、魔力的发展甚至还是有好处的,黑魔王抱着为哈利好的想法,也特地没有做什么痛楚的优化。他冷酷地想:当年自己撕裂灵魂、自己摸索着做各种魔法实验的时候,也遇到过更多的痛苦,还不是熬下来的。

然而他又想到当时的自己,也期望能减轻这痛苦,能在他奄奄一息完成实验的时候,有人安慰他。这是他的一瓣灵魂,有着相似的童年和成长……

时间像度秒如年一般地过去,魔力完成链接,魔纹渐渐隐没,哈利带着满脸涕泪哽咽着,瑟缩着。

“男孩”,黑魔王说,“乖男孩,老老实实待在这片区域,不许乱走,明白吗?”

哈利忙不迭地点头,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明白……”

黑魔王挥了挥魔杖,绳索断开。哈利一个趔趄向前扑倒,被黑魔王拉进怀里,免去直接倒地的风险——哈利的腿完全软了,几乎无法站立,更别说行走。

黑魔王顿了顿,抱起哈利,把他送到了四楼的卧室。

放下这个男孩后,黑魔王发现自己的前襟几乎完全被眼泪打湿了,他瞟了胸口一眼,给了自己一个清理一新,顺便飞来了一床被子,盖在哈利的身上。

“睡个好觉。”黑魔王轻声说。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真正的魂器男孩了。

第6章

最大、最薄弱的弱点已经搞定,但剩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纷乱的思绪在不断泛起、涌动,强行把刚刚哈利哭叫的画面挤开:召唤忠心的手下、应对邓布利多,还有各种事务性工作……

是的,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过在处理这些杂事之前,还有更重要的——

刚刚完成魂器修复的黑魔王转移到了自己的书房,开始重新梳理自己的道路。

恢复理智之后,再回首过去,简直让人暴躁得发狂:那个真的是我吗?为什么会那么蠢?

在他的帝国铸就后期,人心的背弃,策略的选择,几乎将他的定位转移到了除纯血世家外的所有巫师的对面,只会破坏不会建立。

一个you-know-who恐怖主义一样的恶名,一个人心散乱、完全靠暴力维持的团队,以及各种良莠不齐、光会拉后腿的猪队友。

这个牌虽然烂,但也不是特别烂。

权力是醉人的醇酒,是禁忌的毒品,一旦沾染就难以放弃。而他天生就明白该如何操纵人心。

贵族,骄傲愚蠢,趋利避害,充斥野心。他们因什么而聚集在自己麾下?

他回想起少年时的白手起家、筚路蓝缕。他并不是天生就居于高位,一开始,他手上的牌破烂到不可直视的地步:孤儿院出身、身无分文、对魔法世界一窍不通、父母不详、魔法世界领路人对他抱有莫名的敌意。

他硬是用一手烂牌打出了一片天地:利用第一代黑魔王对英国的避让和当时贵族的尴尬地位,作为一个棋子而起步;利用纯血与力量招揽人心;利用黑魔标记进行控制,一步步走上至高的王座。

巫师界对力量、独-裁有着一种蒙昧的态度,魔法带给他们力量,也带给他们对力量的崇拜:只要你够强,你可以做到一切,你可以拥有一切。

而最强的,难道不是我?

黑魔王微笑起来,略带睥睨和鄙夷。

更重要的是,掌控权力的路子就铺在他的面前,如此明显——从第一代黑魔王开始纠结的根本问题,到现在都没有解决,反而越发严重,而围绕着这个问题,总能快速召集拥簇:关于麻瓜如何一步步侵占巫师的生存空间,麻瓜的科技发展如何让人心生恐惧,巫师的世界如何进一步的被压缩。

格林德沃的巫师至高论,邓布利多的万物平等论,以及自己的纯血论。

他苟延残喘十一年,恢复时麻瓜的整个世界都已经充满了互联网,各种变化让躲藏在森林中那么久的老古董瞠目结舌。他恢复*七年,哪怕前世对麻瓜的信息漠不关心,也能体会到巨大的变革的力量,在麻瓜那么多人口的基数上,孕育着爆发性的力量。

邓布利多追求的是巫师的避世,讲究对麻瓜保持善意的平等。

但是他已经太老了,老到对新事物接受程度非常地慢,在他的意识里,麻瓜还是那个时代需要保护的弱者,他无视了飞速进步的麻瓜科技,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对近现代麻瓜不了解。

邓布利多的道路走下去,只会让巫师越发避世,让巫师和麻瓜的差距越拉越大,等到麻瓜发现了巫师界的存在,巫师界被完全消灭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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