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可嘉挂断电话,里面传来一阵短促的“嘟嘟“声。
刘忠霖凑过来提醒他:“你的眼圈怎么红了。”
程蔚识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扯出一个“沙子被风吹进了眼眶”这样随便的借口,他答得非常坦诚:“我还以为他不理我,把我拉黑了……”
刘忠霖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段先生又不是小孩子,还玩儿绝交那一套,你是不是平常不和别人接触啊,没什么交友经验?”
“你这句话倒是猜对了。”程蔚识笑了笑,“我从小交过的朋友,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刘忠霖拿起放在石凳子上的碗:“那我先走了,一会儿你有一场攀岩的戏,在山脚另一头,不要忘记,要不然到时候董老师又该骂我。”
土坡上的日光似乎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浓烈了,程蔚识捂紧外套,将下巴和脸颊埋进了高高的领子里——为了躲过又干又燥的春风。
声音因此有些模糊:“好,我这就过去。”
……
娱乐圈里的消息,总是一传十,十传百,迅速铺满全国。传到后来,连当事人都无法辨清,这个消息究竟是否和他有关联。
哪怕是三人成虎,也能积毁销骨。
作为依靠这行起家的业内人士,段可嘉当然深谙此理。
抵达高陵附近的一家机场后,他打开手机连上了移动网络,特别关注一栏立即“叮”得跳出一条消息。
“震惊!当红小生钟非今天下午拍戏时突遭意外,竟从悬崖峭壁上一头栽下!》》点击查看。”
行李箱没拿稳,“砰”得一声翻倒在地。段可嘉没管行李,直接给刘忠霖打了个电话,接通之后张口就问:“怎么回事?他从悬崖上掉下去了?”
“什么?”那边的刘忠霖满脸震惊:“谁从悬崖上掉下去了?”
段可嘉向周围瞄了两眼,然后说:“钟非。”
“他啊,他在和我打扑克呢,今天拍戏时他从三米高的小山包上摔下来了,腿上擦破了点皮,没流血,指甲劈断小半片,现在被导演允了半天假,正躺在床上休息……喂喂?段先生?喂?”
“怎么了?”程蔚识正侧着身子靠在被褥上,一手拿着扑克牌,另一只手支棱着一根包了圈创口贴的手指。他眯着眼睛睨着面前的一对老k,正在思考下一张该出什么。
“不知道啊,段先生什么都没说就挂了。”刘忠霖也觉得莫名其妙,盯着手机若有所思。
正玩儿到兴头上,刚好轮到刘忠霖出牌,程蔚识心里有些着急,于是劝他:“那他应该是没有事情,要么就是机场里信号不好,如果真有事,段可嘉一会儿会打电话给你的。”
“说的也是。”刘忠霖放下手机,坐回床边,接着丢出一对儿尖。
机场里,段可嘉的助理从洗手间急匆匆赶了回来,看见老板不算平和的脸色以及摊倒在地上的一箱行李,赶紧连声道歉:“对不起啊段总,我肚子有些不舒服,让您等急了。”
“嗯,我们快走吧。”段可嘉低垂的目光抬了起来,“打车?”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助理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之前段老太太在这里买过车,一直让人打理着,我已经让他们开过来了,应该一会儿就到。不对,我不小心把联系电话留成了您的手机……”
助理只好可怜巴巴地望着段可嘉。
段可嘉无奈地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助理急忙接过老板的手机,发现手机屏幕此时停在了短信息的位置,而短信息里草稿箱上的小红圈竟然多达78条。
助理心里十分好奇,趁着段可嘉不注意的功夫赶紧点了草稿箱。
让他极度难以置信的是,这里所有草稿竟然都是回复给同一个人的。最新的一条编辑于下午一点十三分——他们飞机起飞前的第十六分钟。
内容直白到可怕。
至少,和她平常对老板的印象大相径庭。
助理顿时意识到,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而内容这么直白的原因大概就是,以为记录在了最为隐私的地方,可以任由心意,毫无顾忌。
——“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灯大师是一个很绿的出家人……也姓段。
☆、第五十九章
“不打了不打了,读书不如你也就罢了,怎么打牌也打不过你。”程蔚识丧气地把手里的扑克牌胡乱丢在床边,然后抓了两下头发,从床上爬起来,“我还是去跑步吧,再围着那边的几个小山包跑一圈儿,我今天就能走满两万五千步。”
刘忠霖有些不解,半仰着脸问:“走满两万五千步能干嘛?”
“夺下好友榜第一啊!”说到这里,程蔚识兴奋地拿出手机翻到一个新下的应用,“喏,用这个计步软件关联你的社交账号,就可以知道他们在里面每天走了多少步。这是薇儿以前代言的一个运动程序,你记不记得?”
“拿下第一又能干嘛?”刘忠霖说着去应用商店里下了一个相同的软件。
“不能干嘛,就是图个好玩儿。”程蔚识翻到好友榜单这一栏,“彭春晓最近不知道在做什么,已经连着五天走了两万四千步,霸了我五天的榜,而我这几天明明每天上午都在山丘上跑步,竟然比不过他。今天说什么也得超过他。”
这里虽然气候不比s市宜人,但胜在四周空气新鲜纯净,塑形师就让他在阳光最温和风最舒适的上午去外面跑步。
其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