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酸涩难当,又见林宝珠一副高兴欢喜模样,更是扎眼。索性,他就撇开刚刚的话不提,直接捡着生意上的事儿来说。
如今的他,还真是万分庆幸自个跟张家做着生意,就算无法言明心意,却也能就着合作的事儿同她说些话。
“今年的赏菊宴是由晨月公主牵头办起来的,而且因着近秋试放榜,所以公主有意让几位皇子,在琼林宴之后,一同携状元探花榜眼以及被皇上点名夸赞过得进士出席,也算是个彩头。”文书言虽不是京城人士,但却自有门路打听贵人的事儿,尤其是这赏菊宴并未藏着掖着,加之文家也收拢了许多人脉,这点消息还是能打探的到。
林宝珠见他坦诚相待并未藏私,不由笑道:“那少东家以为如何?”
其实说实在话,她心里也有些诧异呢,不是说规矩大如天么。怎得女子的宴会,还要邀请男子出席?
文书言见林宝珠面上有些奇怪,心里略微一猜,大概就能猜出七八分来。
“一来是皇家的事儿,没人敢指摘什么。二来这一次赏菊宴也有王府的女眷参加,为着拉拢新入仕的读书人,各位王爷少不得要运作一番,也就是个由头。不过实际上,女子的赏菊宴同男子的却并不在一个院子,按着往日贵人们相聚的习惯,怕是要寻一个庄子或者府邸,分内院跟前院招待。”
大周朝虽然也有男女大防的规矩,但比之前朝却是宽松了许多的。也就是一些偏远地方,依旧延续着过去的严苛规矩。像京城,贵女三五成群的出门小聚,或是游湖赏花,也并非什么古怪的事儿。
而赏菊宴跟琼林宴之后的庆贺酒会,更是历来习俗。原本时候俩宴会倒是不会凑到一起,偏生今年公主到了适婚之时,她磨了皇帝许久,才被许了这般放肆一回。说是酒会,其实多少也有些少女心思,古来有言,那个少女不怀春,二八年华又是天之骄女,自然想要寻个万中无一的夫婿。
林宝珠点点头,面上的讶然一闪而逝,得了回答,她自然也就想明白了。就好像今日所见,街道上茶肆中,也有许多女子结伴而出等着观礼,还有些直接投花显心意,怎么瞧着都比桃树湾乃至桃溪县的女子要大方开放许多。
而且那衣衫与妆容,也是鲜艳的很,如此倒真应了文书言的解释。
“美人茶自然早已入了公主府,昨日刚刚得了消息,说是得了新茶,公主很是欣喜,点名赏菊宴要用张记美人茶。至于白鸡冠茶,文家早已把最好的那茬送到了逍遥王府,大周人人都知道,逍遥王最是喜茶,且也是对张记也颇为看重,我估计琼林宴之后,少不得要定张记的白鸡冠待客。”说打这里,文书言面连带笑,直接开口道,“如此等张记一飞冲天的时候,倒是要请夫人多多照顾文家了。”
瞧着文书言温言说笑,林宝珠也跟着笑起来连连说道好说好说。本就是一桩好事儿,没得寒暄客套的推诿,文书言说的坦荡,她应的自然也爽快。
等说完这些话,林宝珠也忍不住笑着摇头道:“饶是张记入了贵人的眼,也比不得文家,以后的事儿还多着呢,还是得少东家帮衬着。”
“得了,你也别跟我说这些虚的了,等稍后圣旨下来,估计上门求张记做生意的定会络绎不绝,把将军府的门边都踩扁了......”说完了正事儿,再看林宝珠品着茶水悠哉游哉的模样,跟自个说话都漫不经心闲适舒坦的很,索性他也不保持什么少东家的鬼形象了,干脆也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左右张记是上了文家的贼船了,想撂挑子也难。”
见文书言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林宝珠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才说道:“东家说的是,左右文家也甩不开张记独自去发财了。”
说完这句话,俩人倒是相视一笑,继而举起跟前的茶杯隔空点了点。
又说了一阵子话,林宝珠哄着大丫吃了几块点心,然后听着茶楼底下的台子上说了一出护国将军七进七出擒塔娜公主的事迹,一行人才起身告辞。
这会儿已经算是过了巳时,外面观礼的夹道欢迎的人潮,差不多也都褪去了。林宝珠带着大丫往驿站走时候,也不算拥挤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