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上徐府提亲惨遭拒婚,不得已将心上人之物交托给他人,谁知这小舅子如此不着调。李云霁满心只想,圜圜见到扇子,必然就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可是,他不安地等了两天,始终没有半点消息传来,唯有厚着脸皮,再上徐家的门。
今日老爷们不在,徐氏院君迎魏王进来喝口热茶。刚坐下不久,王爷侍从就道:“王爷想见一见未来的魏王妃,不知是否方便?”圣旨已经下来,只要皇上一天不收回成命,徐宝璋便是李云霁未过门的准王妃,这么说并没有错。
沈敬亭有些为难地望着来人,想了想,还是朝下人道:“去请大少爷过来。”
候了不多时,那下人就回来,犹豫地开口说:“大少爷说……不想见客。”
闻言,沈敬亭是一脸果真如此的了然,魏王却是神情微怔,眼里满是不信。
“小儿固执,不知礼数,就请王爷多多担待。” 本来,这门亲事,圜圜就不乐意,沈敬亭看儿子哭了两天,对这罪魁祸首的魏王也没什么好脸色,可面上还是要做足样子。
李云霁不料徐宝璋在知道魏十九和他是同一个人之后,居然还是不想见他。
魏王心绪纷乱,越是着急,他越是想要见到徐宝璋,这次不借下人之口,而是自己亲口求道:“请、请院君,让、让本王,见圜圜一、一面。”
素知魏王轻易不在人前开口,莫看他面上孤傲冷漠,其实,李云霁自小就因这口吃之症,骨子里十分自卑。他比谁都清楚,徐宝璋有多惹人喜爱,上京里不知有多少年少才俊、名门公子想要娶他。正是因为这样,魏王才更加不敢对徐宝璋吐露实情。他深明自己的不足,唯恐少年知晓了魏兄就是那个年长沉闷的残疾王爷,就对自己生厌。
沈敬亭没想到魏王对圜圜如此情深意切,心中也颇感意外。到底王爷开了这个口,他也不好明着拒绝,便答应去劝一劝徐宝璋,起码出来见个面也好。
这一等,其实也没等多长时间,然而,李云霁却觉好似度日如年,一分半刻,都是煎熬。
圜圜莫非,是在气自己骗了他?
或者,圜圜尚不知,魏十九就是李云霁,还是说……正是因为知道了他是李云霁,方不肯再见他?
可叹李云霁这是心急太过,渐渐踏进了死胡同里。他一心盼着跟徐宝璋解释,可等到头来,也只有沈敬亭带着一封书信过来。
“王爷,请。”沈敬亭将信交予魏王。就看魏王等也等不及回去,当场就展开了信笺。只看,那信上只写着一句诗——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事到如今,沈敬亭也不遮遮掩掩了,直言道,“王爷若是真的钟爱吾儿,还请向圣上言明,收回成命,莫要强迫他。”
我心匪石……他不会看错,这封信,确实是出自徐宝璋之手。魏王颤颤地捏紧了那张纸,强忍着胸口钻心的刺痛,深深地合上了眼……
直到踏出徐府,李云霁仍未能缓过神来,旁人劝了什么,他都没听进去。等到坐进轿子的时候,魏王忽然按住胸口,侍从只听见一声闷哼,就见一道鲜红血丝,从王爷的嘴角溢出。
下人急急送王爷回到驿管,之后就请了御医过来诊治。
太医拱手道:“王爷是这阵子大喜大悲,才会导致急火攻心,血气上涌。老身给王爷开几帖安神的药材,王爷切记之后要好生静养,情绪莫再大起大落,便可好全。”
“多谢太医。”侍从将太医送出门,再回来时,就看自家王爷一脸漠然,神情已经看不出是喜是悲。
唉,他心中不禁跟着一叹。他确实没想到,这徐小公子竟如此绝情,可是,再怎么样,圣上已经赐了婚,难道,还能反悔不成?
——反悔,当然是不行的。
“你要去南疆?”
承乾宫里,传出了一声惊语。只见,当今天子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小堂弟,稍稍琢磨了一下,就问:“可是因为,那个徐宝璋?”
魏王今日一身玄紫蟒袍,他前阵子病了,好了以后人也瘦了半圈,本是清俊逼人的脸看起来更加瘦削冷漠。他刚要开口,皇上就抢先道:“你不必狡辩,肯定是为了他了。”
徐宝璋不肯嫁给魏王一事,皇帝早就知道了。他是不清楚,这一对是怎么闹的别扭,先前不还好好的,怎么好端端地死活不要嫁了。
陛下这是只手通天,什么都了如指掌,然而,其他人可没这个本事。
见李云霁一脸心如死灰的模样,皇上不禁蹙起了眉头——他如何不知,李云霁是打的什么主意。这婚事是他所赐,要收回圣旨,可没这么简单,然而,徐宝璋毕竟是尻子,如果李云霁临危受命,要去驻守边疆,而此时两人又还来不及成婚,之后徐家以尻子来潮为由,两人的婚约也只好作废。
“好啊——”皇上皮笑肉不笑地道,“云霁,你倒是帮人人都想了个台阶退下,朕实在不知,该夸一夸你,还是该治你的罪。你们这一个两个,莫不是,都将朕的圣旨当成小儿玩笑了?”
魏王抱拳,道:“请……陛,下,治罪。”
皇上冷哼了一声,看着李云霁,沉声问:“你真舍得,把他推给旁人?”
舍不得。但是,舍不得又如何?
李云霁满眼木然,他是想过强娶少年,可是,这几天,他细细想着跟徐宝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又想到徐宝璋在拒绝他时的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