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顾言再次把陶丘拥在怀里,陶丘依然抖个不停。顾言给了他一会儿休息的时间,才柔声问,“刚才没觉得不舒服吧。”

陶丘隔了会儿才能开口,“没有。”

陶丘知道两人刚才发生了什么。如同上次在罅隙空间一样,顾言依然是克制的,点到为止的,以取悦他为主要目的。

虽然顾言并没有丝毫那次的记忆。

对陶丘而言,那次也只是种亦真亦幻的感觉,而这次却真实而清晰。

现在这个厚实的胸膛依然被自己枕着,抱着自己的胳臂也依然有力而温暖。

或许真如冰虎所说,顾言一开始对他其实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

但他对顾言的这些举动并不排斥,也不反感,对他的亲近感也没有丝毫的受损。

他只是有些混乱而无措。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没有开启过一段真正的感情。在这方面,他即缺少经验,又缺乏常识。

可顾言的亲吻再次落了下来。这次,带着点索要福利的意味,有些强硬的态度。

陶丘的身体已暖和起来,于是这波亲吻就有点干柴烈火的感觉。陶丘就有些挣扎,但只换来顾言更大的动作。

就在两人气喘吁吁,顾言已刹不住车时,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了深夜的宁静。

尖叫声不停,像是在不歇气地在叫。如同蓦地在空中洒了无数根细尖,每一根直直地坠了下来,带着尖锐的呼啸,穿透人的耳膜。

虽然顾言已热得像要着火,也不得不停下了动作。

陶丘也听到了那持续不断的叫声,但他的意识还是朦胧的,还没彻底从刚才的状态中抽离,一双不分明的眼睛有些惚恍。

顾言不由伸手来回抚着他的背部,低声说:“没事。”

尖叫声还在继续,带着歇斯底里的绝望和抽泣。

顾言并不急着下床,等陶丘彻底清醒了过来,才收回了安抚他的手。

两人穿了衣服,急步走了出去。

外面灯火通明,梅春生撞撞跌跌地从楼上滚到楼下,“啊…啊……”

发出嘶声裂肺的惨叫声。

周婷婷披着衣服,趿着拖鞋也冲了出来,一张如花的脸上几近铁青,看来吓得不轻。

梅春生在的一只手不停地撕抓着自己的胸口,敞口的睡衣下面,被他自己挠了无数到血印子。另一只手抓着五寸的花魄,摇来晃去。

而那个玉般的小美人,在他的手里,如同握着一个芭比娃娃。只是她的四肢像是没有骨头似的,随着梅春生疯狂的动作,晃来晃去。

顾言冲了过去,铁钳一样抓住他的那只手,“春生,春生,怎么了?”

梅春生只是叫个不停。“月月死了。月月死了。”

他的那只手摇晃个不停。

不过一个晚上,发生这么多变故,顾言心里也是一震,但依然沉住气,稳着声音说:“你好好说,月月到底怎么回事。”

“死了死了。”梅春生嚎啕大哭。

手里的小人,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手脚一荡一荡。

顾言狠下心,一嘴巴抽了过去,梅春生被打得愣怔了片刻,像是回过神来。

“醒醒,还要我再给你一下子不?”顾言盯着梅春生。

梅春生颓然地坐在了地板上。顾言蹲了下来,去看他手里死死攥着的花魄。

顾言的胃一阵翻腾。如果这东西活着的时候,还有些生机可爱的样子,现在梅春生的手里的东西,如同一个滑溜溜的虫,全身是种腊肉的透明的灰色。

玉人的身体如同被熏制了一样。

陶丘也在顾言身边蹲了下来,看着梅春生手里的虫子,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梅春生一看到陶丘,萎靡眼睛忽然有了精神,迸发出高强的亮光,他一把死死地攥住陶丘的手腕,“精灵,月月没了。”

顾言又皱了皱眉。担心还有些怒火。

梅春生看着陶丘的眼神,与他看花魄的时候一样,疯狂而偏执。

陶丘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向他伸出了手。梅春生把花魄放在他的手扔里,眼睛依然钻子一样盯着陶丘看。

但陶丘只是去看手里的花魄。

花魄除了颜色发生了变化,身上没有任何受到外力所伤的痕迹。

他翻来覆去找了几遍,甚至连一个针眼都没有。它所有的体态表明,它的死亡不过是因为阳光过重而丧失了生机。

或许再更早的时候,这东西就应该像这样死去。但从陶丘看这个东西到它的死亡,不过三、四个小时。而花魄因为阳气消亡则是个渐近的过程。

花魄身体又冷又僵,但幸好也没什么味道,反而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好闻的月桂味。

陶丘想起梅春生在他的卧室里插着几瓶新鲜的桂枝。大概是用此来纪念他与花魄的相识的地点。

陶丘把花魄递还给梅春生。但梅春生整个人像是石雕一样,生硬而气势凌然地跪在地板上,瞪视着陶丘。

一只手依然牢牢地抓着他的手腕。

顾言又皱了皱眉头,冲陶丘说,“你先上去休息。”

陶丘点点头,拽了几把,也没能把手腕从梅春生的手里挣脱。

“春生!”顾言的声音已有些严厉。

但梅春生只处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个世界只有他与他的精灵。月月、陶丘。

“你说,老天爷为什么这样对我。你的精灵就好好的,我的为什么就死了。”梅春生盯着陶丘,看问顾言。

顾言伸手握住了梅春生的手腕,硬生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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