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身前的李语肩膀微微起伏,吾言心疼不已,他知道李语在哭泣,却极力把哭声憋起。
吾言亦面对李语跪坐下来,伸出双臂将面前这个身心疲惫之人拥揽入怀。
吾言从未见李语因何事落泪,自己对李语心生情愫以来内心如何煎熬自不必说,他却在几个月前就已喜欢自己,就已开始承受折磨了,而自己一直以来竟毫无觉察,是他掩饰的太好还是自己太过愚笨。现时回想李语为自己做的种种,吾言方觉察其中情意。
吾言久久不敢相信这一切竟不是梦,他自认为自己本就是个懦弱的人,不敢去争取,本能地逃避,从来都过得循规蹈矩,对李语产生爱慕恐怕是此生做的最离经叛道的事情了。而李语,贵为皇子,万民敬仰,应是天下贤淑女子任其挑选,竟也会喜欢上自己。这真的不是梦么?
“我不奢求你有所回应,只是暂时忘却你所念之人,全心陪着我,可好?”李语继续在吾言肩上闷声哀求道。
没有得到吾言的回答,李语只是感到吾言将自己拥得更紧了些。
李语贪恋着吾言的怀抱,就算吾言只是在安慰自己,这为数不多的亲近也让李语无法自拔。
直到李语忽觉自己肩部的衣物传来暖湿感触,赶快挣开环抱自己的双臂,才发现原来吾言的脸早已泪痕遍布。
李语慌了神,赶紧扯起袖子为吾言擦试,“我…我适才说了胡话,让你烦心了,你切莫…”
吾言摇摇头,握住李语为自己小心擦拭泪水的手,努力调整情绪后,终于能说出话来了,“往常你总笑我是书生,读书读得人都变愚笨了,如今看来你也不比我强多少。”
边胡乱地抹了把脸上挂着的泪,吾言边无奈地继续问道,“你想知道我心所念是何人么?”
难得和吾言单独相处,李语并不想吾言提起他心里的人,但若他想说便说罢。李语低下头,不情愿地问道,“是何人?”
吾言并没急于回答,不知为何此刻在他心里有个大胆的念头,他有些犹豫,不确定男子之间是否也可以这样做,但是时下烛光微微摇曳,情绪积压难耐,何况只有他二人而已,应该是可以的吧,虽然自己并没有经验。
他伸出手,将李语的头轻轻抬起的同时,身子向李语探去。
看着吾言离自己越来越近,李语的眼睛不自觉地睁大,直到自己唇上传来陌生且微凉的触感,李语方明白那个问题的答案,虽然这触感转瞬即逝,但是自己真的感受到了,对吧?
吾言不再管楞在原地的李语,松开握着李语的手,起身向屋内走去。果然不分男女,做这种事都是会让人心生羞意的。
跪坐的姿势让吾言腿脚微微麻痹,眼睛也因流泪的原因略微干涩,屋内只有床榻可坐,吾言挪过去,轻轻掸了掸左右衣袖和下摆后才坐下闭目歇息。
突然感觉有人快步朝自己走来,还未及睁开眼确认,吾言已被李语扑倒在床,压在身下,双手被李语紧扣,嘴也被李语堵住,不论如何挣扎都无法脱身。
于是…索性别挣扎了吧。
春宵果然帐暖。
第23章 第二十三 章
吾言睡到很晚才醒,这一夜睡的很沉,很安心,微微睁开眼的一瞬间他还没搞懂自己在哪里,随后发现李语躺在身侧支着胳膊静静地看着自己,嘴角挂着微微的笑。吾言仍觉得一切像梦,想做点什么以确定身边爱意满满看着自己的李语是真实的。
“醒了?”李语温柔地说。
吾言揉揉眼,点点头。故意揉了很久,以缓解自己的紧张,他感觉自己的脸和双耳又开始发热。
“脸红什么?”
哎,竟然被发现了。吾言不不好意思看李语,起身就要下榻,结果被李语拦腰拽回躺下,“又要躲?”,李语双手把吾言扣压在榻上,不给他机会再跑掉。
再醒来时已是晌午,李语已不在榻上,慌忙起身寻觅,发现李语的外袍和束带散挂在一旁,吾言便安心了些。
刚起身穿好中衣,束着袖子的李语端着一盆热水就进来了。
“起了?过来洗漱。”李语招呼吾言。
吾言赶紧登上鞋走过去接下木盆,“你怎可亲自做这些粗活呢。”
李语躲过吾言,将木盆在盆架上放好,把吾言拽过来,将擦脸的布巾搭在他肩上,“这庭院里没有仆人,自然得亲自动手。”
吾言从未想过养尊处优的李语会为了自己做这些事,心中些许感动,听话地在一旁擦洗。
洗漱完毕,李语拿过吾言的衣衫笨手笨脚地给吾言穿上,系好腰带,又要给吾言梳理头发,吾言受宠若惊,但仍坚持自己来。
吾言尚不戴冠,简单梳理后以素色布带简单扎束即可,但是李语就不同了。吾言无奈地看着李语在一旁七手八脚地忙着戴昨日钦赐的碧玉小冠却一直弄不好,只好拉李语坐下,亲自为李语梳理、盘发、束冠。
“吾言,以后每日都为我束冠吧。等以后你加了冠,我也每日为你束。”李语柔柔地说道。
吾言笑道,“好。那你可要趁我加冠之前多多练习了,到时万一弄得太难看,坏了我的仪容可就不好了。”
李语不服气,“竟敢小瞧于我,将来我一定会给你束的很好。”
“对了,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何空无一人?没有主人么?你我未经主人允许便随意在此处住下,没关系?”
“无须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