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言转过头看向李语,他的眼睛在黑夜里竟也那般明亮,似有巨大的吸力,让自己不自觉地想靠近。
“在思虑何事?”李语看吾言直直盯着自己半天不言语。
吾言回神,不敢再看李语,心里慌乱不已,莫名紧张起来。这究竟是何故,是何故,何故?问了自己数遍亦无答案可寻。还有何事可拿来聊聊呢,对了,“你上次同我讲过你有一心仪之人,是何人?”
李语并未回答,吾言以为李语不想谈及此事,便也不再追问。过了好一会儿,吾言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微微侧过去,发现李语已入梦。
作者有话要说:
要对前面的文章几处小修改一下,看到更新请别混乱,继续看新章就好,谢谢~~
第20章 第二十章
次日,吾言醒来时李语已不在屋内,但被里余温尚在,他应是刚起不久。吾言身上酸痛更重,勉强坐起下床蹬鞋,李语便一手端着汤药,一手拿着衣衫进来。吾言想起昨晚莫名紧张的心绪,看到李语走近,又开始慌乱起来。
“时辰尚早,把药喝了再睡一会儿,昨夜入睡太晚了。”李语边放好药边嘱咐道。
吾言赶忙拒绝,“不了,喝完药我便回去。我已在你卧房住了一晚,让旁人知道会说闲话。”
“何人会说闲话?”李语把手中的衣衫递给吾言,原来这套竟是为吾言拿的。“是昨日那些人么?昨日滋事之人,我已交给吾风处置,你无需在意他们。”
李语本想帮吾言把衣衫穿好,却被吾言躲开了,李语只好去端药来喂,又被吾言接过自己喝掉。
“多谢,”喝完药的吾言匆忙束好衣带,“我还是回房了。”说罢不顾李语反对,赶忙出了房间。
李语留在原地,不禁怅然,果然同为男子,如此亲近让他反感了吧。
回到自己屋里的吾言,靠在门里自问,为何对任何旁人均未曾有过的感觉却独独面对李语时会有?是因李语对自己太好,心生依赖之故?
“吾言?”铃兰的声音打断了吾言的思绪。
吾言赶紧起身为铃兰开门。
“殿下说你回房了,吩咐我把早饭送过来,你还好么?”铃兰看着吾言的眼睛已消肿但仍是青黑一片,不禁心疼起来。
“无妨,小伤而已。”吾言接过饭篮,引铃兰进屋。
“殿下还嘱咐我多陪陪你。”铃兰不好意思地小声说着。
正在摆碗筷的吾言不明白这是何意,为何李语让铃兰陪自己,难道他已发觉自己的奇怪心思,不想与自己走得太近,吾言感觉有些失落,“我非孩童,无需陪伴左右,你去忙吧。”
“你…厌烦我了?”铃兰听到吾言冰冷的拒绝,委屈地问道。
“不不,”吾言知道适才语气不好,只好赶紧解释,“你莫多想,我只是心里烦躁而已,与你无关。
吾言的伤随着时光消逝而慢慢恢复,可他的心思却越发杂乱起来。
铃兰对吾言愈加上心,处处关心体贴,吾言总觉受之有愧,却又不好明确拒绝,毕竟铃兰是女子,心思细腻,总怕说太清楚反而会令她伤心,可是自己的暗示铃兰又好似看不懂。
而吾言对李语的感觉却不受控制地不减反増,一日不见李语吾言便心中不安。以往心情烦乱时,静下心读几本圣贤经典便总能得到解决之道,这次那些书籍都快被吾言翻烂了,却始终没能解答吾言内心的疑惑,身为男子的自己对同为男子的李语除了兄弟情谊,好友情义,这份心思究竟多了些什么?
随后几天里天气开始转暖,几次春雨过后,冬季的萧瑟不再,处处可见生机。
李语在后院花园拾掇自己栽种的小叶兰花,想着解禁的日子就快到了,到时进宫谢恩,父皇定会和自己提及与千阳郡主的婚事,不自觉地空叹一声。
放下手中的小锄,拿起布巾擦了擦沾着泥土的手,不经意间看到远处吾言领着吾泰从廊下走过,李语望着吾言衣袂飘飘,一副谦谦君子模样,不时与吾泰欣喜地说着什么,李语只觉心中异常悸动,赶紧收回眼神,紧紧握着擦手的布巾,深吸几口气方使自己平复下来。
轻轻将布巾搭在藤架上,继续收拾手中兰草的李语不禁暗觉难过,忍耐喜爱之意是何等痛苦之事,而如此忍耐又将何时是头?
“小叶兰若君子,幽而不骄,叶散不乱,彬彬有礼也。”吾言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李语的心又是咯噔一下。
吾言见李语并没理自己,寻了一方青石坐下,不再说话,拿起书卷翻看起来。
“不在学堂看书,为何来此?”李语终于忍不住开口,吾言在他身边,他根本无心做事。
吾言不明白,反问道,“不是你让我前来此处的么?”
“我何时如此说过?”
“适才我带泰儿在廊下路过,你一直朝我们望着,起初我未在意,但泰儿同我讲你的意思是让我前来此处陪你,我便过来了。”
原来刚才自己的举动竟被这兄弟二人尽数看到,李语仿佛被抓了现行,没再解释。虽然吾泰在乱讲,但能让吾言陪在身边,李语还是很开心地默默称赞泰儿了无数遍。
就这样,一个在修花拾草,一个在翻阅书卷,李语心想若能日日如此,多好。
坐在青石上的吾言偶尔瞄向背着自己拾掇兰草的李语,想起近日自己对这人的奇怪心思。若李语是女子,自己也不会如此纠结,但李语偏偏是货真价实的男子。对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