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作三小髻,带着两根蕾丝印花,耳挂银链垂金珠,俩人都穿着个兔毛褙子保暖,看着是不比谁家的女儿差。
文景辉本以为自家热闹热闹就算了,可是从初三开始,先是崔家母子俩来拜年,然后是宋志一家四口,宋志家的还有个小女儿,随后又是花草村的村民们,一波一波的没个完,后来又有一些病患来拜年,一直到初七,这人就没断过。
更有大户人家的马车,在初三也上了门,要买菜!
纪家各色马车轮流来,让花草村的人稀奇不已,却不敢上前,崔家婶子透露了口风,说这些人是上门来买菜的!
“纪家卖菜?”花草村的村民们惊讶了,卖菜能卖的这么轰动?
“这些都是大户人家出来采买的车子,买了菜就要赶路回去主家呢!”崔家婶子不欲多说。
村子里的人也不敢多问了。
只是到文景辉那里拜年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平日里连没见过面的都来了。
“他们怎么突然这么热情?”文景辉无法想象,他们怎么大过年的不去亲戚朋友家,来他这个大夫家,也不怕犯了忌讳?
“明年你要盖私塾。”武大提醒了一句,至于卖菜的事情,反正他们也不会藏着掖着,但是也不让别人插手,纪家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所有来客的马车和人,都停在大门外,大栅栏门里头。
而菜屋可是在西厢房,以前文景辉没想那么多,就想着给纪家盖个地地道道的四合院。
如今却成了挡人的借口,大门开了也不是直接就能到庭院里,而是大门对面就是东厢房的南房。
外面的人,什么都看不到!
文景辉在暖榻上趴着,两个孩子在吊炕上午睡,武大坐在一边扒着榛子,他手劲大,不用小夹子,徒手捏开榛子,里头的仁儿都是完整的,还有松子和核桃,文景辉拿武大当了人形夹子,端了一大盘子让他扒,他在一边坐着吃。
什么时候摆成了这个姿势?
文景辉没注意,武大也没注意,好像是很自然的,就成了如今这种样子了。
“私塾?”文景辉拿了个榛子丢进嘴巴里,咀嚼的香脆。
“嗯,他们想送孩子来上学。”农家人识字不容易,学个算账还要先做三年小学徒,三年大学徒,才能出师吗?
文景辉被武大这么一提醒,就想起来了,冬月里他是这么说过,有位大娘还替他宣传来着,后来打听的人就越来越多,他也直接告诉他们,岗子村来年要起个学堂的事情了。
这是来他这里卖个好,混个眼熟,将来好送孩子入学?
想起后世那些个幼儿园,小学生生源紧张,几乎都是拉着求着送孩子去上学,如今……真是同一片天空下,不同的际遇啊!
“等盖完学堂,送孩子来就走了。我既然说了招收学生,就不会不招的。”
“他们担心的是束脩。”武大扒完了一盘子的榛子,去洗了手,跟文景辉说起了镇子上学堂里,私塾的束脩:“镇子上的私塾,是原来老关秀才的儿子在教学,关先生没考过科举,但是读书上很有些毅力,每次都去赶考,每次都落第。”
文景辉:“……!”
“但是这人也有个坚持,每次落第之后,他回来,私塾的束脩就涨一截。因唯有一个私塾,所以大家都……你懂了吧?”
文景辉点头,这人太极品!
“我听过一个笑话,在赶考的时候听说的,有个老生,已经到了蓄须之龄,但是因为他一直赶考,却未能考中,不想跟我们一般学子里显得老成,便随身带着个把须的镊子。”
“镊子?”
“嗯,他时常拿着镊子对着镜子薅胡须,说他一日不能出人头地,就不让胡子冒出来!”
武大:“……!”
文景辉说完就在暖榻上憋笑憋得脸通红,孩子还睡觉呢,他不敢大声笑啊!
初七当晚,文景辉忙碌了一晚上!
当然,是在空间里,因为第二天,他们就要去县城啦!
初八那日,文景辉和武大收了不少菜,赶着马车去县城,常青菜店要开始卖菜了,但是每天只有午时一个时辰。
“我说我们要帮忙,你非要自己去!”纪纲看着跃跃欲试的坐在马车上的文景辉,真担心这位能忙得过来吗?
菜店的生意,可忙人了。
“不用不用,我俩早起已经收拾妥当了,就一个时辰,等卖完了,我也出去看看,这一冬天都在家里过了,还没去县城几次呢!”文景辉可不能让人跟着,连两个小的都没带呢。
小丁的账本,文景辉也代他记录了,所有他们带着的菜,都翻了十倍的量,不知道为什么,小丁今天没起来床!
武大带着文景辉,拉着一车菜,就直接去了县城。
正月里,到处都飘着喜气洋洋,文景辉缩着马车里抱着暖炉,透过棉帘子的缝隙,朝外头看了又看。
他们到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俩人没去菜店,直接去了小院子,也没卸车,里头的东西,早让文景辉收到空间里去了。
下了车子,文景辉伸了个懒腰,坐了一天的马车,虽然快,可也够颠簸的了。
“星宇!”谁知道有人冲了进来。
是小胖子!
“你怎么来了?”这大正月里,小胖子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