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紫闻言,刚想要虚与委蛇地应对一番,却被他身旁的宁紫玉抢先打断道:“当务之急,是先找御医!来人!快传御医!”
他说罢,迅速上前,一把将刘杳横抱而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送回到内室的床上。
刘杳竭力挣扎不过,身上又实在痛得厉害,只能作罢。
“邵夕,让我知道,你是怎么回事……”
宁紫玉将刘杳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生怕弄痛他。他的声音很低沉,很强制,但却又是说不出的温柔,令人听来忍不住心醉。
“我不是……不是什么邵夕……你认错……呃……人了……”
刘杳这时已是疼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他说话的时候,竟连牙关都在打颤,他每一次努力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竟也随着他全身都紊乱的气息,一直都在断断续续地颤抖。
也许,疼痛真的可以暂时让人变得这样软弱,刘杳不知道,他现下的声音及语气,在宁紫玉眼里,早已泄露了他的真实身份。
宁紫玉听着刘杳这样说话,如何不知,在他二人之间,有一段被生生隔开的五年,已将叶邵夕伤害得支离破碎。而其中更为可恶的是,偏偏在这五年的时间里,叶邵夕到底发生了些什么,遭遇到了些什么,又或者说遇见到了些什么,他宁紫玉……是不知道的,他与他之间,有很大一段是空白的。
“为何……不愿让我知道?……”
宁紫玉的声音,在房间中漫漶的烛火中,都有了沉甸甸的重量,他很心疼。他很想问一问,邵夕,这五年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宁紫玉不止一次地派人去查,得到的结果,却总是一无所获。
不得已之下去问墨水心,墨水心又总是会笑哈哈地反问他,叶邵夕的事,关你什么事呢?而刘杳的事,又关您什么事呢?你是他的谁?他是死是活,是疯是傻,是瘸了还是残了,又和你宁紫玉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
墨水心拘于礼仪,虽然每次都是微笑着向宁紫玉回话,但宁紫玉何尝又不明白,这只不过是他在以另一种方式来嘲弄自己事到如今,为时已晚的一腔痴情?
悔恨笼罩着一切,也笼罩着宁紫玉那颗无时无刻不再自苦,自怜,自叹,自悔无计的懊恼之心。
千古霸业都可以付之一笑,但唯独,你不能!
而宁紫玉的心中,此时,又不知道有多少凄凉愧涩的冷寂之感,暗暗生焉。
宁紫玉想罢这些,已将刘杳安排在了内室的床上躺下,盖好被子,却又不敢随意动他。
他现在生的是什么病?身体情况,到底又毁坏到了如何?这才是宁紫玉现在,急于要非弄清楚不可的。宁紫玉也隐隐记得,叶邵夕当时坠崖的时候,分明也是身怀有孕的,那现在,那个孩子……又到了哪里去了呢?……
所有这些,到现在,又成了一个未知的谜团,在宁紫玉的心中纠扯不清。
不过一会儿,太医来了,宁紫玉忙命人宣太医上殿。
“禀陛下,刘公子的寒症由来已久,根疾顽固,恕老朽无能,无法为其彻底治愈……”
殿中,太医为宁紫玉尽职地禀告着。
“朕不要听这些!”
谁知宁紫玉听罢,却一怒而起,朝着跪在殿下的御医喝道:“朕要听!如何救!救多久!什么时间才能好起来!就算是寒疾,朕也要你救好他!!否则朕便要诛你九族!!”
宁紫玉说着,一把揪起地上颤颤发抖的老者,然后狠了狠声,沉声威吓道。
“是是是!老臣遵旨!老臣遵旨!”
想必是那老臣还未如此近距离地瞻仰过天颜,竟是一时吓得吞吞吐吐,不能自主,就连话也说不好,舌头紧张得都要打结。
“老臣、老臣马上就想办法,皇上莫急,皇上莫急……”
那老太医又是磕头又是告饶的,不知多久才暂时安抚下了宁紫玉的情绪,让他先放开自己,给刘杳诊脉。
而这厢,刘杳在床上,则睡得安安静静,眉宇深沉。
虽说这里说睡,但其实也不尽然。实际上,刚刚宁紫玉让太医为刘杳诊治之时,刘杳很是很是不配合,挣扎得非常剧烈,无奈之下,太医在请命宁紫玉之后,用mí_hún_yào的药袋捂住刘杳的口鼻,令他陷入昏睡,这样一来才方便诊治。
刘杳被迷昏之前,看着宁紫玉咬牙切齿,似乎已恨到了极致。
宁紫玉却一直在床前对刘杳说:“你恨我。我知道。你怪我。我也知道。邵夕,我只想让你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你无论怎样恨我都无所谓。”
宁紫玉的这一席话,也不知刘杳听到了没有,而在宁紫玉说完这段话之前,他已然闭上眼睛,陷入昏迷。
太医探查刘杳的脉息,不过一会儿,又道:“皇上,寒疾本属顽固之症,极难治愈,而古书上亦记载,凡是有过寒症经历之人,大都骨体冻裂而死,刘公子若再这么拖下去……老臣怕……”
那太医也是个聪明人,说到这里便不说了,留下了无穷的空白,任宁紫玉猜想。
宁紫玉听罢脸色都白了,后来太医又说了一些,宁紫玉听得脸色越来越苍白,又不知过去多久,他浑浑噩噩地挥退了那太医,望着床上的人。
听那太医所说,原来,刘杳的全身上下,大骨小骨不知道有多少块均断过,更甚至其中还有不少几块至少反复折断在两次以上,当时的情况,几乎想象不出来是多么的惨烈。
太医在为刘杳检查髋骨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