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想要什么?我又能给你什么?”叶邵夕不由笑了,可他却笑得那般惨淡,脸色苍白。
宁紫玉低眉一笑,嘴角优雅而缓慢地绽开,仔细看来,这男子风神玉立,笑意微微,如月低垂,如此优雅高贵的人,怎么会坠入凡尘,欺骗他一个凡人呢?是不是,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他弄错了?都是他做了一场大梦?叶邵夕多么希望。
“我要的,无非是你这个人,你这副身体,还有你那张像极了我心爱之人的脸。”
宁紫玉拉长声音,迈开步子走了过来,勾起他的下颚,道:“当然,还有你的这颗心……我要你,完完全全只属于我。”
叶邵夕很难站稳,身体晃了几晃,才勉强看向他,问:“我若是说不可能呢?”
难道被骗还不算,还要在人人都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之后,还要他死皮赖脸地跟他回去,受尽指责,任人嘲讽么?怎么可能?!他叶邵夕虽然出身草莽,身份低微,但他自自有他的倨傲与尊严,这种事,哪怕赔上性命,粉身碎骨,他也决不为之!
“我决不会再随你回去,亦决不会再同你有一丝瓜葛!你凭什么这般羞辱于我?”
宁紫玉很长时间都不开口,只是望着他,冷静并且理智的:“因为你若不跟我走,会有更多的人,因你而死。”
宁紫玉只抬了一抬手,只见所有士兵都恶狠狠地将面前的云阳山门人踹到在地,众人还来不及挣扎,就见数十把亮晃晃的刀剑,转瞬便被架在了每个人的脖子上。
“宁紫玉!你敢!”
“对付你,没有比这更有效的办法。邵夕,想要制住你,唯有比你更强。”
“你逼我!”
“好啊……我也不拦你,你现在就可以走,但是邵夕……你要记住,你没走一步,就会有一个人,因你而亡。”
叶邵夕不由攥紧拳头,心中恨意横亘,堵在胸间,却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不知不觉间,手上坚硬的指甲被他紧紧地攥进手掌心里,并隐隐渗出些血迹,可叶邵夕却像是痴傻了一般,根本感觉不出身上的半点疼痛。
对于一个曾经欺骗过他的人来说,这人本来就已经不可再相信了。可讽刺的是,他就像掉进了一个无法回头,也无力攀爬的大坑,里面溢满的是设局者的假意温柔和爱语缠绵。然而,尴尬的是,他也是在跃下之后才彻底发现,其实那人根本就看不起他。
他于他,不过是逢场作戏,骗来骗去,待他兴尽了,玩腻了,就潇洒转身急流勇退,以胜利者独有的姿态取笑着他的狼狈。
天荒地老的情爱古来有之,他叶邵夕从未见过,也从未体会过,却从他的身上,无比清醒深刻地认识了,这情情爱爱,根本就是一场骗局,一句笑料,当不得真。
宁紫玉眼里闪烁的,是捕猎者巧取豪夺,功德圆满之后的兴奋与餍足,无关情爱,无关其他。他叶邵夕原来早已被他当成砧板上的猎物,暗中拿刀比划了数次,研究着屠宰的方式。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赔上这么多兄弟,让他们来担负自己的罪责。
叶邵夕稳住呼吸,攥紧剑柄,只向前踏出一小步。
“杀!”
宁紫玉冷声下命令。
“啊!——”
一片刀光闪过后,叶邵夕听到的是鲜血喷涌出来的声音,之后,不如是谁的头颅骨碌骨碌滚落,有人的身体软绵绵地跌倒在血泊中,死去的毫无声息。
叶邵夕轻轻一震,忙地将眼闭上,呼吸急促凌乱,头也不回地向前迈开步伐。
他一心只想逃离这个微微笑着便可以轻易置人于死地的恶魔,一生一世都不想再看到他。他从不知道情爱可以让人这么难过,难过得让他觉得连活着都是中煎熬。
可谁知,身后那人很是轻松地开口了。
“第一个。”宁紫玉极为冷静的。
叶邵夕又走了一步,宁紫玉见状,哼笑一声,道:“第二个。”
“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第二把屠刀举起来,屠刀下的人却忽然开始激烈地挣扎起来,他大叫着咆哮前方的叶邵夕:“叶邵夕!你还有什么脸走!明明当时所有人都不信任林熠铭,是你在众人之前为他担保,说一定没事的!!你现在就眼看着云阳山众人为你死光,就想一走了之了吗?!!叶邵夕你个鼠辈!你个小人!!”
那人还未骂完,却听宁紫玉又是一声极其冷静的命令:“杀。”
“啊!——”
之后叶邵夕听到的,又是一阵鲜血喷涌和人头落地是声音,他的全身上下都开始激烈的颤抖。
“第二个。”
可宁紫玉,却还是一样的轻松且傲慢,似乎人的性命在他手中犹如蝼蚁,根本不值一提。
这个时候,叶邵夕全身颤抖,几乎握不住手上的剑柄,他愈向前走,愈感觉脚步沉重,就像绑了一根粗重的铁链,犹如困兽之斗,而链子的那头,在身后那人的手里。
在这之后,叶邵夕几乎每向前走一步,哪怕是一小步,宁紫玉都要冷声下令,杀死他云阳山的一个兄弟。在这之中,亦不知多少曾与叶邵夕一起浴血杀敌的兄弟,对着他谩骂,对着他羞辱,骂他一手毁掉了云阳山,骂他与宁紫玉的关系污秽,骂他恬不知耻。
直到宁紫玉再次下令杀掉叶邵夕第二十位兄弟的时候,叶邵夕终于背对着他,在也不动了。
“第二十个。”
宁紫玉轻轻启唇,很是轻松地又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