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也隐隐听到,宁紫玉自从重伤醒来,是如何的干纲独断,常行利民之事,雷厉风行地颁布了一系列法令,以令众人在这个岌岌可危的王朝之上,看到一些熹微的希望曙光。
两相对比之下,叶邵夕不知为何有些心悸,再加上数月之前,郁紫潜入起义军营和他说的那一番话,所有这些都令叶邵夕内心不安。
其实此前关于这些他已问过纳兰王爷,但纳兰王爷对他神色躲闪,顾左右而言他,明显就是有事相瞒,无奈之下,他只有再问宁紫玉。
真相似乎呼之欲出,然而他却又不知,自己到底在不安些什么。
“宁紫玉,告诉我,真相究竟是什么?这一切,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可谁知,宁紫玉却在听罢叶邵夕的这些问话之后,只微笑道:“很多事情,你没必要明白。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句,人与人之间,不能不信,不可尽信。”
宁紫玉听到叶邵夕如此问自己,说实话,心中委实松了口气。
起初,他以为纳兰迟诺留书自己,那定是将自己所做过的事情,包括如何下令邵夕的好友刺杀于他,如何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都已向邵夕和盘托出。然而目下看来,却并不是如此。有关实情,纳兰迟诺怕是只字未提,那信中所写,亦不过是为逼自己单独赴约的手段而已。
而邵夕现下所问的这些,只不过是他随军数月以来,隐隐察觉到的不寻常而已,他并没有把握,也没有确凿证据。如此甚好,叶邵夕依旧什么都不知情,宁紫玉甚感欣慰。
然而与此同时,纳兰迟诺不会放过叶邵夕,这也是宁紫玉深知之事。从来帝王之争,不会有任何一人具有慈悲之心,留下敌手的后代。而叶邵夕身怀六甲,则应更被纳兰迟诺所忌惮。
今日自己独自一人赴约,也就意味着在纳兰迟诺眼中,叶邵夕用处已毕,再不会有利用价值,因此如无意外,纳兰迟诺在要了自己的性命之后,亦会立即处死叶邵夕,宁紫玉心下判断。
“邵夕,怎么了难道你不想为自己的兄弟报仇了?还不快杀了宁紫玉!!”
纳兰迟诺身在远处,见二人之间窃窃私语,不由便有些心急地催促道。
可谁知,就在这时却听宁紫玉大笑道:“纳兰迟诺你何必心急,就算朕要死,也有事要交代于他。邵夕是我儿生父,若朕不交代于他,只怕映碧秘辛会埋藏地下,再也后继无人。”
“哦?映碧秘辛?是何事?何物?”纳兰迟诺突然很感兴趣的。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宁紫玉见他上当,亦很大方地道,“先皇驾崩之前,知朕心性暴虐,极易激起民怨,遭人反叛。因此特意在一地留下了秘密宝藏与军队,以供眹不备之时驱使。”
“哦?这样的事,本王为何从未听过?”纳兰迟诺显然有所怀疑。
“你不是宁氏嫡氏传人,又如何会知?先皇生前只告知于朕,而朕亦只会告知我皇儿的生父。”
纳兰迟诺自然很快便猜出他心中所打的算盘,不由冷笑道:“只告诉叶邵夕,若本王猜得不错,皇上如此做,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
“你认为呢?”宁紫玉也是回他高深莫测的一笑。
只要纳兰迟诺一日不能从邵夕嘴里探听到宝藏秘军的所在,便一日不会杀他。宁紫玉深知人心,知道纳兰迟诺现下借兵于离幽,处处被他束手束脚,因此他此刻最迫切想要得到的不过是两物────钱财、军队,以摆脱离幽对他的控制。
“邵夕,你听我说......”他说罢,装模作样地搂住叶邵夕的脖颈,将他拉近自己,可谁知真到了近处,他的嘴唇贴近他的耳边,却是道:“邵夕,你好好听我说,记仔细了。其实映碧,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宝藏秘军,我说这些,也不过是骗他而已。你只要一天不对他说出这些秘密,纳兰迟诺想要宝藏、秘军,便一天不敢动你。”
宁紫玉这话说得极其郑重,说罢,还在叶邵夕鬓边印下一吻。
谁知叶邵夕听罢这些,却是完全不接受宁紫玉的好意,他心中急切,急于知道真相,又觉得宁紫玉与纳兰迟诺刚刚的对话大有文章,因此手下便一重,有些怨恨般地将眼前人狠狠推离自己。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宁紫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纳兰王爷刚刚为什么又要那么说?!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还有那日,郁丞相独闯起义军营,和我说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叶邵夕虽容易尽信他人,但毕竟不是痴傻,这数月以来,眼见为实,纳兰迟诺的所作所为,郁紫的叮咛嘱咐,再加上宁紫玉现今的一席话,又如何不让叶邵夕心中疑窦丛生。
“郁丞相那日说,你我之间,乃是有人离间所致,宁紫玉,你告诉我实情,你我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那些兄弟,究竟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杀了他们,都是有苦衷的?”
宁紫玉看了他好久,不答反问:“那么,你所希望的真相是怎么样的?”
叶邵夕不说话。
“你希望真相是怎样的,那便是怎样的。你莫要去信那郁紫,你没有误会我,我杀他们,也没有任何苦衷,你看到的是怎样的,事实便是怎样的。”
宁紫玉不希望他知道真相之后自责,尤其他一人之间,因为误会,已注定要搭上自己的性命。鸣鸿剑伤,若能够治愈,那便不是鸣鸿。
他能够想象,倘若邵夕知晓真相,不知该如何痛恨自责,怪自己在重重误会之下刺伤自己,要了自己性命。这是宁紫玉最不愿意看到的。
“你骗我!宁紫玉告诉我!告诉我!”叶邵夕显然不信,尤其是在听到纳兰迟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