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竭尽所能,我全力以赴,我已为你做了所有我能做的。
望你在接下来皆下来的日子里,又兄长呵护,能身体康健,可以一生快活。
然而反观这厢的叶邵夕,此时此刻,却又是不一样的感受。
宁紫玉,你杀我兄弟,毒害我腹中骨肉,如今又让我母亲的尸骨在死后不能安宁,这一步一步,是你将我逼至绝境,退无可退。
果然寄望愈深,便会失望愈厉。
宁紫玉,你太让人失望,太让人绝望,终有一天,你会得报应的!你会得报应的!!
张狂的大火燃烧了近两个多时辰,期间,肖烜已焦急赶到,问过宁紫玉是怎么回事,又依令在旁搭建好了熬药的灶台,备妥其他药材,小火煎制,只待将药引入药。
途中,肖烜无数次地看到叶邵夕挣扎开周围制着他的人,不顾一切地奔向火海,而他亦无数次地看到那些人得了宁紫玉的命令,又重新上前,将叶邵夕大力地按在原地。
肖烜有时候真想感叹,感叹宁紫玉为何在这个时候,为何可以这般狠心,为何看到如此挣扎不休的叶邵夕,还能那么冷静的,那么无动于衷地下命令?
不知过了多久,火势渐渐地小了,宁紫玉下令众人灭火,再看一旁的叶邵夕,却已没了声息,跌坐在一片废墟之前。
再后来,叶邵夕疯了一般地挣开众人,冲进废墟中,拾开烫人的柴木,找寻自己母亲的尸骸,动作越来越粗鲁和焦急,谁都阻止不了。
宁紫玉早已命人将叶漪骨灰收回,交给肖烜。
这时,日已西跌,接近酉时。
肖烜将药引入药,加入石香草,煎了半柱香的时间,待完全融化,倒出碗来,端给宁紫玉。
这药,对于解逆血毒,可说是有回天起奇效,只需一碗便可将毒素尽除。
但防患于未然,肖烜怕叶邵夕不会乖乖喝药,便有所准备地事先熬了三碗。
宁紫玉看了一眼药汁,道:“你去喂他服下,朕去,一定不行。”
肖烜领命,端药过去,刚劝了一句,叶邵夕便一抬手,将整个药打翻,道:“古有昏君将臣下处决,做成肉羹给臣下之子食之。你不要以为我没看到,你们刚刚向药中加了什么东西,宁紫玉这般,是要如何?!折辱我吗?”
肖烜想解释这是解毒的药物,然而前因后果复杂至极,什么逆血毒,什么纳兰迟诺的阴谋诡计他一概不知,这要解释清楚,又不知从何说起。
“邵夕,你听我说,这是……”
肖烜刚想要解释,只听一旁的宁紫玉突然出声道,他似乎是故意打断肖烜:“邵夕,你需将它服了。来人,再端来一碗。”
有人领命去了,不多时,叶邵夕身前,又有一碗汤药端上前来。
“很多事情,你没必要知道。你只要知道,只要你将这药服了,我自会将江棠等人放了。”宁紫玉道。
叶邵夕听罢冷笑,根本不吃这一套,一抬手,又将药碗打翻:“不必。我与江棠既然想走,谁都拦不住,包括你。”
宁紫玉眼见他第二次将药碗打翻,心中不知多急,然而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道:“邵夕,你不要逼我。”
叶邵夕警觉:“你要干什么?!”
宁紫玉眉宇一皱,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地,吩咐旁人道:“来人,将叶邵夕制住,把药给朕灌进去!”
叶邵夕听罢此话,眼眸瞬间睁大,殊不知,宁紫玉的这一句话,让他想起五年前的牢中,宁紫玉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命令数人捏紧自己的下颚,将一碗打胎药灌进了自己的喉中。
几个士兵端着药上前的时候,叶邵夕看着他们越来越接近自己,忽然全身打起战来,他声音都在发抖:“宁紫玉,你又这么对我?!你又这么对我?!”
叶邵夕说话的瞬间,已被人捏紧了下颚,而他越挣扎,那些人手劲便越大,几乎要在叶邵夕颈间掐出一道道的瘀青来。
他不知为何,似乎是本能反应,下一刻便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腹部,牙齿将下唇咬出血迹,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张开嘴。
而不远处的宁紫玉看到这一幕,眼中微微动容,然而片刻,却见他仍是一转头,避开,狠下声道:“给朕灌下去!!一滴不剩!”
“是!”
众人得令,下手越发地重了,叶邵夕被人下狠手捏开嘴唇,顿时,无数苦涩的药冲他喉中灌来,他剧烈地挣扎,汤药一不小心便被灌进气管里,他一时咳得厉害。
不知多少年前,也有一人为了打掉他腹中骨肉,令旁人给他强行灌药。
他那时也曾恳求过那人,说:“看在你我从前的情分上……放过他一次,不行么?……”
而那人却笑呵呵地反问他:“情分?呵呵……叶邵夕,你我二人,何曾有过情分?”
就算旁人有人喊出自己腹中孩子乃是他的话,他却依然我行我素,不留一丝情面,丝毫不曾在意:“呵……这个孩子是谁的,重要吗?叶邵夕。”
叶邵夕只要稍微想出当初的一些片段,便觉痛不欲生,心中阴影更甚,不能自抑。
而今,宁紫玉又将记忆中的这些片段,重新上演在他的身上,叶邵夕心中何感何想,可想而知。
这药被灌了半天,叶邵夕却一直挣扎不休,无奈,他被人强行制住手脚,捏紧下颚,无法反抗一分。由于过于抵抗,许多药水随着叶邵夕的反抗被灌入了他的气管里,引起他一连串很是强烈的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