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便不干了,不停伸手去捏郁离的脸。郁离东躲西闪,只顾逃命,慌不择路,竟摔到了塌上。
太子附身压住郁离,恶狠狠道:“看来,非得治治你这张‘恶嘴’才成了。”
说完,便堵住了郁离双唇,唇舌交融,不再让他反驳。
第17章
接下来的日子,郁离便当无事发生过,照常与太子调笑,面上没有一丝异常。
只是太子对他越好,他心中便越难过。
一切彷如镜花水月,转逝即空,只因人妖殊途,身份悬殊,终不得善终。
有时郁离也会想,若他肯如子曦那般为爱勇敢一回,不管不顾的拼一回,以太子对他的感情,定会答应与他越出这层层宫闱,携手游人间。
但他怎么敢,他只是一只小小的狐妖,那人毕竟是真龙啊……
每思及此,郁离便不敢再想下去。
他只敢一遍一遍默默告诉自己,行事需有分寸,不可逾越。
便只能一边享受太子渐深的爱意,一边克制自己滋生的情感 。
到了选妃那日,宫中迎来了久违的喜气,人人脸上都挂着期待之色,暗中点评着各色佳丽,猜测最后谁能凤冠加身。
只除了当事人太子。
太子依然面含儒雅之色,面如春风,嘴角含笑。
但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天知道太子心中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
——该死的皇宫,该死的选妃大典。
选妃仪式照常进行,皇帝皇后见太子未有任何异色,心下稍微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退到殿后,他们便笑不出来了。
“此女面色蜡黄,姿容不佳,难以母仪天下。”
“此女妖冶艳媚,毫无端庄秀态。”
“此女周身素裹,面带晦气,是为不祥。”
“此女巧舌如簧,有善定名,一看便知是自夸自诩之辈。”
“此女身姿蜷缩,畏惧外露,不似正主之相,难以服众。”
“此女先己后人,事事争先,乃善妒之相。若选为妃侍,后宫定不得安宁。”
……
太子说辞一套一套,把入宫待选的名门闺秀挨个批了个遍。帝后明知他在找借口,也无法反驳。
却也无法容忍。
太子此举是为了谁,他们心中都有数,原以为他肯乖乖配合,应是想通了,不曾想竟是面上老实,暗中耍花招。
皇帝毕竟是皇帝,出手便是死穴。
“今日你若选不出个太子妃来,朕便要你东宫那妖孽永无宁日。”
闻言,太子敛了面上笑意,正色道:“父皇明知儿臣心悦阿篱,儿臣今日肯来这一遭,已是顺了您和母后的意。”
“父皇若是咄咄逼人,莫怪儿臣大逆不道。”
“你!”皇帝大怒,哑声道,“你还想为了那狐狸精弑父不成?!”
太子摇头,弓身道:“儿臣不敢。父皇与母后大恩,儿臣不敢忘怀,但若要动我心头所爱,儿臣宁愿弃了这太子身份,也要同他双宿双栖。”
“啪!”
耳光声响过后,满堂皆静。
皇后在一旁屏气凝神,心已提到了嗓子眼。
太子与皇帝这番争执动静太大,不免传入了郁离的耳中。
当郁离见到被众侍卫押解回东宫的太子,眼睛蓦然便红了。
白净的面上微微肿起,隐有红印可见。袖口蹭上了泼洒的污痕,犹如银杏中的点墨,在一片杏黄中显得格外扎眼。
太子见他眼角含泪,默默将右臂往身后一藏,调笑道:“怎么眼睛都红了?见到本宫回来太激动了?狐狸都快变成小兔儿了。”
郁离抿唇不语,伸手扯过他脏污的右臂,撩开墨迹斑斑的长袖,臂弯处果见一道红痕隐现。
太子尴尬强笑道:“阿篱你别担心,从小到大本宫没少摔过。嗯……小时候爬到树上掏鸟蛋摔得可比这惨多了……”
郁离憋了半天,终是只吐出一句:“笨蛋,过来我给你上药。”
之后的日子里,太子仿佛要将前半生隐藏的所有大逆不道,都一泻而空。
他不再肯离开东宫半步,早课也不去,终日只守着郁离,如护犊的猎鹰,警惕地盯着周遭一切来人。
太傅受召前来劝诫太子,却得到这样的回复。
“学生不敬,劳先生替学生转告父皇。儿臣自问虽然行事乖张任性,但于太子之责,从未有丝毫懈怠。枕典席文,夙兴夜寐,再如何贪玩,功课也一日不曾落下。”
“但如今,父皇却以我所爱相挟。我若离了东宫,焉知父皇会以怎样的手段对付阿篱?”
“父皇不再逼儿臣,儿臣定铭感五内,叩首以拜,按照父皇的意愿,做一个好太子。但若父皇一日不肯放过阿篱,儿臣也一日不敢放松警惕。”
“先生大恩,学生没齿难忘。先生教导,学生不敢不从。但唯独这件事,请原谅学生不敬,学生实在恕难从命。”
太傅摇头,口中直道“妖孽祸国,妖孽祸国”,纷纷而去。
躲在屏风后的郁离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只余愧疚之意在心间喷涌溢出。
但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
听了太子的回复,皇帝一怒之下,怒而指婚。召四大世家之一的陈家三小姐为太子妃,择日完婚。
哪怕将人打晕,也要架着太子成婚。
太子望着远处高墙,第一次觉得这重重宫闱,竟是如此令人窒息。
郁离自身后抱紧太子,面颊贴在绣纹上不住摩挲,喃喃道:“你是太子,身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