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宁越发美貌,眼角眉梢都带着自信与明丽,锦乡侯夫人喜欢得眼睛都弯起来了。
“给夫人请安。”阿宁上前拱手说道。
“快过来。”
锦乡侯夫人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拉了阿宁在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这一身儿,见她身上穿的料子正是自己送给她的,心里就十分熨帖,拍着阿宁的手笑着说道,“这料子也只你才配穿了,很好看。待回头我再得了,还送给你。”见阿宁张口欲言,仿佛是要拒绝,锦乡侯夫人就笑着拦住她的话儿说道,“你也别跟我客气。我都这般年纪,本也用不上这样鲜艳的料子,不送给你,也是烂在库里发霉。”
与其给了那几个庶女,还不如给了阿宁。
“那多谢夫人了。”阿宁就投桃报李地说道,“我这回从南边儿带回来许多稀罕的瓜果,不值什么钱,不过是新鲜有趣儿,一会儿夫人也带回去尝尝吧。”
她又不可能跟锦乡侯夫人比富,不过都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这份南边儿的瓜果就是一份心意了。见锦乡侯夫人看着她微笑,她就和阿妧坐在一块儿陪着长辈说话不至冷清了气氛。宁国公夫人见锦乡侯夫人看着阿宁越发亲近,就笑着问道,“夫人这是特特儿来寻阿宁的?”
“一则是想见见阿宁,一则是……”锦乡侯夫人犹豫了一下,就看着宁国公夫人有些虚弱地说道,“还有一则,实在是说不出口。我家那个孽障,姐姐也知道。一向是个糊涂东西,只是他突然跟我说,说想要迎娶贵府的八姑娘。我见他尚且有几分真心,因此方才厚颜登门。自然,府上的姑娘都是极好,我家那孽障必定配不上的,不过我不来说一回,总觉得心里憋得烦闷。”
她迟疑了一下,又将沈青身边那丫鬟兰心的做派给说了。
“若说处置了她倒是极容易的。只是姐姐也知道,若这恋情炽烈的时候,我要了这丫头的命,她倒是成了阿青心里头的白月光了。到时候活人哪里争得过死人?只怕可怜的还是阿青的妻子。”
见宁国公夫人面容平静,看不出喜怒,锦乡侯夫人就叹了一声说道,“我也姐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不及姐姐有福气,修下了这样的孽障,又实在是软弱,舍不得打死他。他到底是我的独子。”
若她再有一个儿子,就沈青这样糊涂的东西,早就叫她给连着丫鬟一块儿扫地出门了。
可是她此生不过一个独子,就算再气,也终究是舍不得的。
“且若是不看明白了这丫头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就算除了她,日后只怕还有梅心竹心的,他还是不能得到教训。一样儿叫人糊弄。”
见宁国公夫人笑了笑,锦乡侯夫人也知道自己这是无礼极了,又犹豫了一下,方才一咬牙对宁国公夫人说道,“这事儿,我是理亏的。姐姐不愿意,是人之常情,万万不要因顾忌我的脸面,就勉强行事。”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可耻的了,明知沈青不是好货,却非要叫人家宁国公府为难。
“说起来,这婚事我倒真不知……”宁国公夫人就笑着说到了这里。
阿芝与阿宁不同。
宁国公夫人刻意随意插手阿宁的婚事,说一句不乐意,就也是阿宁的态度了。
可是阿芝,宁国公夫人真的不想为她做决定。
好了坏了的,日后阿芝都要跟她过不去。
“我得回去问问她的父亲。”宁国公夫人虽然不喜阿芝,也厌恶她经谋算姐姐差点儿得了的亲事,可也没想把阿芝给推火坑里去。只是阿芝的脾气太坏,她不愿自己做这个坏了阿芝姻缘的恶人免得落了埋怨。
毕竟那天沈青与阿芝在她面前种种深情款款的做派还在眼前呢,显然阿芝是愿意嫁给沈青的。若是宁国公夫人给拒了,回头只怕要叫阿芝给扎小人儿。不过想到林三老爷一向清醒,不会是为了锦乡侯府权势就要把女儿给坑进去的,她就把黑锅往小叔子头上一扣。
“这个自然。”
见宁国公夫人竟没有断然拒绝,锦乡侯夫人眼睛都亮了。
然而她又觉得有些不安。
她觉得当她提起这门婚事的时候,宁国公夫人不必提,竟不肯接茬儿做决定,连之前为了阿宁在自己面前上蹿下跳的阿妧都垂头闭嘴不吭声,就十分奇怪。
阿妧一看就是愿意为姐妹出头的性子,可是为什么同样是要嫁给沈青,于阿宁的时候她百般阻挠,到了阿芝却开始装死?
她有些想不明白这里头的事儿,然而到底心愿得偿十分欢喜,与宁国公夫人说笑了一回,就怀着忐忑的心情回了锦乡侯府等消息。她才走,宁国公夫人就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对阿宁说道,“你去把你大伯父与父亲都请来,我有话要说。”
说起来,有人来给国公府里的姑娘们提亲,最应该知道的是老太太。可是太夫人年纪大了,阿芝这门婚事又不是好的,宁国公夫人很担心太夫人再因阿芝这事儿给气着。
虽然太夫人身子不错,可也不能那么糟蹋。
阿宁急忙应了,咬了咬嘴角,就去请了宁国公与林三老爷过来。谁知道她半路又看见了阿芝,八姑娘仿佛在门口儿安了眼睛似的,锦乡侯夫人一走,就急忙跟着林三老爷一块儿来了。
待都到了宁国公夫人的面前,都坐稳了,宁国公夫人才把这雷给放出来,对垂目不语的林三老爷说道,“锦乡侯夫人又来了。她这回说要求娶阿芝。三弟,我到底只是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