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渡设想了一下那个场景,面红耳赤抱着头,有点接受不了。
这件类似玩笑的小事调笑过后就被搁置了,白格虽然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再提起过,徐承渡却始终觉得头上像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生怕它哪天一言不合就直直掉下来,误伤了他人模狗样的头颅。他从来没如此渴望过自己能患上失忆症。
尽管开头有些尴尬,但秉持着有债必还的人身信条,徐承渡还是一丝不苟地开启了他为白格跑腿卖命的生涯。
跑一趟小卖部抵十块钱。
食堂帮忙排队打饭抵二十块。
代替值日一天抵五十块。
加上其他鸡毛零碎的小事……
徐承渡每天在小本本上精打细算地记录着他的抵债进程,绝望地发现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整个高中他都摆脱不了白姓败类。
于是他抱着对同学情邻座爱的美好幻想,带着小本本跟白格商讨价改事宜。人面兽心的白姓败类对可能持续三年的还债行动表示喜闻乐见,严词拒绝了徐承渡妄想提高劳动单价、以趁早一拍两散的友好建议,同时对其这种消极怠工、只想钻小空子的小市民心理进行了严肃抨击。
从那一天起,徐承渡第一次对万恶的资本主义剥削阶级有了清醒且深刻的认知。
由于徐承渡几乎时时刻刻都跟白格在一起,帮买水,帮买零食,帮打饭,打篮球组队被拉着一起,做卫生自然也少不了他。很快,白格好友这种响当当的名号就落到了他头上。
而且这种名号意外的好用,比如说打饭的时候别人会主动热情地让他插队。
然而……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在间歇性踌躇满志与持续性心灰意冷想交替的跑腿生涯中,徐承渡越来越发现白格此人的两面三刀,阳奉阴违。
明明跟其他年级某个陌生同学聊得热火朝天兴致盎然,转头徐承渡问起,白格的反应无外乎有三:你说谁?哦,陆家那位独子……名字?知道他姓陆就好。性格?十分无趣。或者,你说谁?抱歉我已经忘了。再或者,哦……你说那个人啊,后面缀上此人在学校各种组织里的各种头衔,比如,学生会的文艺部长。名字?这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