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啊……我恍惚了一下,一个总是优柔寡断的、自欺欺人的男人到底有什么人格魅力啦!
我从幼时在德国古堡中的经历想到少时在时钟塔求学的生活,胡思乱想了一堆,最终又一次得出了:果然我人缘真的不算好的结论。
如果我想,我绝对可以用我最大的温柔去关照、呵护一个人,但这就像是一种模式化的行为,每天早上向她问安,给她准备她最爱吃的甜点,在她受挫的时候用最适合的方式安慰她……
这大概并不是爱情。
我喜欢所长么?毫无疑问,我是喜欢的。但我所给她的一切支持、鼓励和关照,并不单纯的是因为我想让她开心起来、坚强起来,而在很大的程度上,是为了自己的满足感。
看着她因为我的所作所为而发生喜怒哀乐的变化,是这一点,而不是爱情,让我感到快乐。
为了巩固她作为新任所长的地位而努力训练自己成为御主的首席,为了讨她欢心而每天为其送上魔偶核心凝结而成的八连双晶,给予她支持的掌声,鼓励的拥抱……
是我“选择”喜欢她。
这种情感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我的感情寄托。把话说的难听一点,养一只宠物也不过如此了,它们需要我,她需要我,所以我的存在就是有意义的……然而,这种心理的实际意义却恰恰相反,是我,我需要她、它们来证明我的价值。
如果只是出于这种原因而产生的“爱”,那我怎么有资格去回应罗马尼对我的感情?
“啊,好了。特异点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
罗马尼面色一松,扭过头来看我:“那么雪见……”
“等等。”
我刚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听见罗马尼的话语,下意识就打断了他。
“你……”我迟疑了一下,问他,“确定要在这里说这件事?”
虽然现在我和罗马尼待着的地方是管制室的最高处,周围没什么人,但是只要稍微凑前了往下俯瞰,几乎大半个迦勒底的职员都在那里矜矜业业的工作。总控制台和分操作台之间并没有隔断,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下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不是说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只是对于对方所选择的地点感到有些不安罢了。毕竟之后被起哄或者被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我是不是就应该在刚才果断拒绝啊,我在心里纠结道。
“我是说,要不要……换一个地方?”
我有些艰难地吐出这些语句:“这里人太多了。”
“为什么啊?人多又有什么问题?”罗马尼一脸无辜地看着我,问,“倒不如说人多更好吧?”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一个激灵僵直了身体。
罗马尼这个家伙,这是准备用舆论的力量强迫我同意吗?!这到底是谁给他起的馊主意,他本人才不会用这种方法……达芬奇,是不是达芬奇!
“罗马尼,”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和他讨价还价道,“我这次绝对不会再打断你要说的话了,所以,能不能……找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就我们两个人,单独谈谈?”
然而罗马尼面对我近乎于哀求的话语,依旧保持着毫不让步的态度。
“别闹,雪见,”他道,“这是很严肃、很重要的事情,唯独这一点,我是绝对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的。就在管制室里说。”
呜,完全无法拒绝。
我和他对视两秒,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好吧,实在不行就在这里吧。你说,我听着,但是你……”我硬着头皮道。
“不然呢,”罗马尼失笑,“我给你讲解一下管制室里各种仪器的操作方式啊,不是说了要给立香后方支援的吗?”
我一愣:“啊?”
大约是我面上愣怔的表情太过于明显,罗马尼纳闷地看了看我,问:“……你原来以为我要给你说什么啊?”
“没、没什么,什么也没有……”被对方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我连忙磕磕巴巴地否认,“真的,什么都没。”
“好吧,”罗马尼又看了我一眼,才扭过头去,开始给我介绍在特异点监视任务中所需要检测的关键参数。
我恍恍惚惚地听着,间或“嗯”上一声,感觉自己的理智都要上天了。
我以为你要和我告白啊!
所以我之前纠结了那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在心底这样呐喊道,我心理准备都做好了,都克服本能恐惧向你妥协留下了,结果你却和我说,你把我叫住只是为了教我怎么用这里的仪器!?
果、果然,这都是我想了太多吧,其实罗马尼之前的那些欲言又止都不是那种意思……
我感觉自己的内心五味杂陈,庆幸和失落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在我大脑中劈劈啪啪的爆开一连串的小火花。
相叶雪见,你没救了,自害吧!
心中仿佛有这么一个声音在如此大喊着。以为人家要和你告白?想太多了吧!这都能会错意,还神经兮兮地设想了一番自己要怎么拒绝对方,到底是谁给了你那么大的脸?!魔神柱还是所罗门?
我真是个笨蛋……
有关于工作的讲解十分简短,我模模糊糊地听了一路,把基本的操作事项都记了个七七八八。不过,虽然我作为工作人员的那部分责任感还在自发地继续的运作,但是实际上我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滩浆糊。尴尬,我的心中只剩下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