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什么暗示?”
“你希望通过犯罪这一方式让自己被惩罚,然后在精神上获得解脱。”
“!”
酒,啤酒,葡萄酒,白兰地,威士忌,烈酒,酒精。。。
我脑中电光火石般闪现出酗酒的画面,各种品种的酒,我没完没了地灌着,直到把自己灌醉,不省人事。。。
女人,各种女人,我一边大笑着追逐她们,一边扯扯下她们的衣服,然后把她们压倒在身下。。。
斗牛场,凶猛的公牛,汹涌的呐喊声,鲜血,红布,金色,眼睛。。。
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混着血泪,死死地盯着我,久久不肯阖上。。。
嘎然而止。
脑中一根绷得紧紧的弦突然断了,那双眼睛变成了一尾金红色的鲤鱼,跳出水面后立刻钻入湖底,消失不见。
我使劲摇晃着头,希望它能再次浮出水面,但徒劳无功,除了疼痛,我再感觉不到它,一切都远离了。
“你想起了什么?”
“酒。。。女人。。。牛。。。还有眼睛。”
我抱着头,忍受着从太阳穴那里牵动的神经脉动。
那双眼睛,棕褐色的眼睛,用那样的表情看着我,我对它的主人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
“警官,求你帮我。”
“什么?”
“告诉我我是谁,告诉我在马德里发生了什么。”
“这是当然的,你不求我也要调查的。不过既然有了法医的鉴定,我们就不能把你当作普通的罪犯来看待了,你现在是个病人,精神病人,为了不让你继续贻害社会,你必须在指定的医院接受监管,配合治疗,等待法院判决。”
“会被处死吗?我杀了很多人。。。”
“这个。。。也许会,也许不会,要看法官怎么判了。在这之前你暂时是安全的。就算是死刑,也是罪有应得。真是的!谁让你得什么病不好,非得这种病?”
过了两天,一切手续办理清楚,我被送进了医院接受警察的监管和康复治疗。
弗朗西斯是个富有同情心的探长,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很凶,尤其是他的大胡子,看上去凶巴巴的,可是他依然对我抱以同情。通过调查,他证实了我之前所录的口供,我在马德里医院确实住过,医院里有病历卡作证,我也确实是在观看最后一场西班牙全国斗牛大赛总决赛时从看台上摔下来的。
“据目击证人证实,你那天从看台上大叫着突然冲了下去,台下正好有位斗牛士正在进行比赛。”
“我叫了什么?”
“你大叫一个人的名字。。。佩洛,而他正好是当时参赛的选手。。。”
“佩洛?!”
这个名字仿佛离我那么遥远,遥远得连他的背影都无法看清,却又这么贴近,近得我能够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那气息热烈地缠绕在我的发间,脸庞,脖颈,胸前,喃喃地对我低语:“萨维奇,萨维奇,萨维奇。。。”
而我却狠心亲手把这一切推了出去,推下了深渊。
我明知道不能这么做,可我做了,连后悔的都来不及。
“你认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