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里花灯飘过,远远望去,灯火一片。
傅中书不觉看向河边,只见柳树下站着一位妙龄女子,明眸细眉,两靥点点,粉腮红唇,可说是花容月貌,身穿藕荷色广袖流仙裙,婀娜多姿,纤纤玉手提着一个嫦娥玉兔灯。
“梁公子,你看河边柳树下的那位小姐。”
梁思齐转头望去,待看清女子的容貌,脸色忽然怪异起来。
傅中书浑然不觉,径自向那女子走去。
梁思齐忙跟在后面,小声道:“那是宣武侯的孙女王宛如小姐,中书莫要招惹,我们快走吧。”
“原来你认识啊,那就更好了。你若是担心自己名声在外,这位王小姐不接纳你,那也不是很难的事。只要你以后多改多做,一定会好的。”
“不是不是……中书!”
傅中书长揖到底:“王小姐。”
王宛如闻声淡淡道:“原来是齐王爷。”
梁思齐上来拽着傅中书的袖子,低声道:“王爷,先回去吧。待回去,我再与你细说。”
傅中书被他拽着,只好略一欠身,道了声:“告辞。”
谁知一回头眼前就站着一个少年,恨不能将他二人看到地缝里去。
王宛如双眼含情,脸颊边两个梨涡更显娇俏,略一欠身:“章公子来了。”
站着的人正是章淼,就是那个把梁思齐骂的狗血喷头的章淼。但这次章淼却没有讽刺王爷,也没有骂他,眼睛从他两人身上收回,看着王宛如道:“王小姐说有急事找我,不知是什么事?”
傅中书被梁思齐拽着走了。
王宛如浅笑道:“我冒昧想请章公子一起看花灯。”
“王小姐,我……”
“章公子,”王宛如神情落寞,“章公子非要次次回绝我吗?宛如自承性情、才学、容貌、家世都不逊于她人,而章公子既无妻室,又无心仪之人,为何不愿接受宛如呢?”
章淼不去看她,只盯着远处的灯火:“王小姐何必自苦。章某心结未解,京城青年才俊多得是,王小姐不必在章某身上花心思。而且,以后章某的事,王小姐莫要插手了。”
“章公子……”王宛如越发的楚楚动人,眼看章淼告辞离去,两串泪珠儿掉了下来。
傅中书被梁思齐拉出去好远,才懊悔道:“原来这位王小姐是有心上人的,这下章大人只怕更记恨王爷了。都是在下不好。”
“不怪你。其实章大人,就算没这件事,他也不会对我有好脸色。”
“在下一直想问,不知你和章大人有什么过节,何以他如此不留情面针对你?”
梁思齐站在路边一处人少的地方,叹了口气:“章大人是五年前来京城赶考的,我当时,一念之差,做了一些事情,伤了他,所以他一直对我恨意难消。而且,章大人天生性子直,说话没什么顾忌,皇上正是看中他这一点,才让他做御史。倒是一直委屈你,替我受了许多眼色。”
傅中书心道,看来章大人当年与现在的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听王爷的意思,章大人性子烈,所以一直无法释怀。
唉,王爷啊,你这样,让我如何是好!
我在王爷的身体里,章大人便把对王爷的不满都发泄在我身上,偏偏我还不能和他解释。
“王爷,我……啊!”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倒在傅中书的脚下,他顾不得自己要说什么,蹲下仔细问道:“你没事吧?”
那人喃喃道:“救我,救我。”
傅中书与梁思齐对望一眼,梁思齐道:“我叫几个人把他带回府里去。”傅中书点点头。
急忙回府,请了大夫来看,说是没什么事,就是身体虚弱,好好休息几日就可以了。
傅中书放下心来,梁思齐又嘱咐下人好好照顾,两人才回房休息。
今晚灯会事情没什么成效,傅中书不免忧思重重,可自己整日待在王府读书,对京城的人事都不了解,看来还是要再去请教逍遥子道长。
一夜无话,早起周叔来报,昨夜带回来那人已梳洗好,在花厅等王爷,说要向王爷道谢。
梁思齐和傅中书一起进了花厅,看到昨夜的那人。洗漱一番,倒也是个白净的男子。
那人长揖到底,恭敬道:“学生姓林名现,乃是提早来京赴考的学子,因被人所骗,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才向路人求救,不想竟是王爷。林现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傅中书听说他也是前来赴考的,不免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那个,本王,不用谢。刚好,府里的傅中书公子也要参加明年的大考,真是缘分。说不定到时候林公子与傅公子还会同殿为臣,林公子不必客气。”
说完看向梁思齐:“这位林公子现今走投无路,又身无分文,你看?”
梁思齐笑道:“王府里多的是空房子,而且,有人一起读书,也不会那么枯燥。”
“那太好不过了。不知道林公子愿不愿意?”
林现又一揖:“如此,多谢王爷了。”
自此,林现便在王府里住下了。
吃早饭时,迟迟不见逍遥子道长来,傅中书奇怪,问周老。
周老说,逍遥子道长已经出去好几天了,说是有事,过些天就回来。傅中书只得先放下王爷的事。
为了不被梁思齐打扰,傅中书从不在梁思齐的书房温习,而是在王府西边一处僻静的地方专门弄了个书房,看书,练字,若是看书看得久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