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的嘲讽,的确,这种事不应是一军之主做得出来的。木越吃吃一笑,道:“尚可,这般事以前确是未做过,如今做来,感觉还不赖。”
“萧家三子,萧轲是罢?”木越头枕在萧轲右肩上,知道萧轲不会动,便歪着头问道。
萧轲哼了一声没理他。
木越便自顾自的说道:“萧家还真是骨子里的忠心啊,萧劲埋骨的那片荒漠我去过,黄沙漫天,就算能抠着骨头,怕也不知道是谁的吧?”
萧轲攥紧了拳头。
“哦对,还有萧放,我与他也是有过几面之缘,战场上确实有些本事……”
萧轲突然出言打断,“木将军左臂可还记着疼?”
木越一愣,转念就反应过来萧轲说的是那场同萧放的对阵,萧放百步外发一箭,正中自己的左臂。萧家二子,以箭术闻名,一簇夺宵箭,还真是让自己疼了半个月。
木越突然觉得这孩子有点可爱。
木将军便说:“是了,你二哥不是有点本事,是很大本事。这世上能伤我的不多,你二哥,确实厉害。”
萧轲便又不吭声了,他记得二哥说过,夷然一国,可惧的,不过木越一人而已。那时萧劲已然战死,举国上下可得萧二爷称赞的屈指可数。
木越嘴角突然勾起坏笑,又言:“那又如何呢?要是同我在沙场一决雌雄战死倒也罢,通敌叛国,啧啧啧……你二哥好生厉害,炮烙之刑啊……”
萧轲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本是被木越按住的右手突然挣脱,袖箭探出,萧轲执着箭身,冰冷的箭头抵在木越咽喉,木越听见胸前那人冷冷道:“放手!”
看不见萧轲的眼神,不过肯定如刀便是了。木越却仍未闭嘴,“你当我下手会比你这四书五经熏染出的书呆子慢?”
萧轲勾唇,“箭上有毒,封喉。”
封喉啊,那确实有些麻烦了,稍微蹭破一点皮都是小命不保呢。木越没想到小小的袖箭居然这么大手笔,却还是未松手。
“杀了我,你也活不成。我那守卫快回来了,纵你武艺卓群,只身前来,却是绝不可能全身而退的。”萧轲好言相劝。
萧轲还待说些什么,沉默中的木越抬起手敲在萧轲手腕上,袖箭脱落。
“你不想杀我,别费心思吓我了。”
听到木越的话,萧轲自己也不解,这是敌军将领,自己怎么会,不想杀他?
木越松开了萧轲,右手钳住萧轲右臂。他得提防着这箭,纵使使这箭的人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木越启唇:“你的眼睛不是战场上该有的,早些回你那姜都去当你的少爷,你想让萧家绝后么?萧氏一族于我虽是劲敌,我却十分欣赏你们那可笑的愚忠。萧放曾在战场上留过我,如今我且将这命还给他,你,不适合这里。”
是的,木越来,不是为了杀萧轲的,既使这萧三少爷确实计谋过人,确实是这场战役中除席坤外,自己最大的敌人。
木越想起了那个张狂的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姜夷歇战的时候他们碰过面,萧放提着一坛不够烈的酒饮得酣畅,边境不知品种的歪脖树上,那人靠着枝干,摇摇晃晃。
萧放只舍得给自己喝一口那个叫“桃碧”的酒,那酒入口轻柔,甘冽如泉,很难喝醉。那一坛,萧放却饮了很久,饮罢随手一掷,酒坛子坠到沙上,未破。萧放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下树又将坛子捡了回来。
木越未问缘由,朔风起,卷起沙尘,他们两个一个在树下一个在树上,意外的和谐。
萧放说:“这仗,真是打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两朝国君,与傻子别无二致。”
的确,北桓坐收渔翁利,要不是夷然主意识到朝中臣心有二,这场仗,还是难歇。
木越没有多说什么,天边斜阳似火,他很欣赏这个树上的人。
萧放又说:“木将军,待我回朝,可能是性命堪忧了。”
木越见他一脸张扬,不懂为何。
“皇帝老儿看我们萧家不放心呗,”萧放起身,拍拍尘土,“本以为死了一个萧劲,姜言就不会这么快再对我们家下手的。”
姜言,姜朝现主。木越不知萧放为什么会告诉自己这么多,难道是知道夷然现在国内忙不过来,不会趁机出兵于姜?
萧放下树,立在木越身侧,道:“估计战场再见,只能是下辈子了。”
莫名的苍凉沉在萧放的语气中,如丝般牵扯,木越觉着可惜了。
萧放双手搭在木越肩上,将夷然赫赫有名的杀将军扳过来同自己对视。萧放说:“你肯定,会碰到我三弟的,就在这沙场。”
木越知萧家有三子,劲放从武轲从文。从文的萧轲么!他来这战场作甚。
木越未回答,萧放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接着说道:“萧家那恶心死人的骨气呗,萧小三儿这孩子看着乖巧,可这药从小吃到大我也没看他少了一星半点萧家人的傲气。同你兵戎相见倒不至于,估计会是军师一类的角色吧。”
木越低笑:“你对你这三弟,倒是评价甚高。”
现在,那个得评价甚高的三少爷就在自己面前。安凉、绥月、夫元三地的失利已经让木越知晓了,那个男人为何对他,有如此高的评价。
萧家人的骨气啊……
木越记得,萧放说:“我知道说这样让你为难的话,不合时宜。不过倘若你遇到我家小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