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舅、为、其、正、名。
“这什么意思?”冯俏衣服都没穿好,抓着章年卿湿淋淋的袖子问:“四皇子是回宫见过开泰帝了吗?那王皇后也回宫了?”
章年卿拧着袖子上的水,沉吟道:“应该是这个意思。四皇子是在冷宫出生的,虽贵为龙子凤孙,可和景帝在位的时候都没承认过他的身份。开泰帝继位后,他又和王皇后偷偷离宫……”
果然凡事一沾上四皇子,就……
冯俏叹气,踮脚替他脱下湿衣服,轻哄道:“天德哥,先换衣服。小心着凉。”
章年卿不动,还想去翻其他的信件。冯俏死死拽住他的腰带,“天德哥,不急,换身干衣服,不怕耽误这一会儿。”
章年卿不耐的换上中裤,却不肯再穿外衣。赤着膀子,将手里的外袍裹在衣裳不整的冯俏身上,抱着她进屋,放在床上。
冯俏乖巧的坐着,看着他赤着膀子满屋子乱转。
章年卿在案头捣鼓笔墨,冯俏哧哧笑道:“……真是有辱斯文。”
章年卿笔下一滞,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邋遢样。讪讪的摸摸鼻子,抬头见冯俏穿着他的中衣,坐在床头。长袖三折,仍显宽大。她娇小窈窕,愈显楚楚动人。偏她笑得肆意,明媚可人。
章年卿扔下笔墨,大步朝她走去。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冯俏背靠胸膛,只觉炙热的厉害。她扭了扭,“热不热啊。”
章年卿紧紧抱着他:“斯文败类,不知道冷热。”
“……”冯俏笑的花枝乱颤。
储谦不负重望,他果真冒着极大的风险一直再给章年卿通风报信。可惜章年卿不知内情,一直一无所觉。储谦收到的回信里没有章年卿的回复,多次变换着方式。
最开始的几封信里,是他提‘无意中’看的什么书,和章年卿切磋佳句。然后以此书为范本,对照着李妍的信,可以提炼出信息。后来又用声律启蒙藏韵,林林总总,试了不下十余种方法。
大概是最后一次情况太危机了,他只好冒险把想说的每个字都藏进一句话里。每一句话都能当做单字的谜题。依次猜下来,便是储谦想要给章年卿传递的信息。
原来今年开春的时候,郑太妃便联合二皇子,一直在明里暗里的逼开泰帝立太子。
自开泰三年,开泰帝让小齐王去办科举新策后,二皇子一派便坐不住了。
小齐王说谦虚了是小齐王,直白一点就是当今太子,齐王的长子长孙。当下是开泰帝百年之后要把皇位归还回去,说句大逆不道的。若不归还,小齐王就是未来的皇上。
冯俏恍然大悟,“难怪王国舅要在这时候带四皇子回去认祖归宗。”她拧着眉头,不解道:“就算四皇子出生在冷宫,内务府也该有记载啊。开泰帝不至于不会认四皇子,为了自己的名声他都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怎么会这么久,还没有动静。
章年卿冷笑道:“此言差矣。其一,即便王皇后真的能证明她曾在冷宫诞下过一名皇子。你别忘了,四皇子和王皇后曾被王国舅接出宫三年。”
冯俏丧气道:“这倒是,一出宫就麻烦了。本就没几个人见过四皇子,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狸猫换太子‘。”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章年卿点头道:“不错。其二,王皇后诞下四皇子后,和景帝都没有原谅她。单这一件事郑贵妃就可以拿着大做文章。”顿,道:“明面上,王皇后是因为多年无子和谋害皇嗣被废。可她刚一进冷宫,立马有身孕。呵呵,俏俏,你不要小瞧人心肮脏。”
冯俏争辩道:“郑贵妃总不会去冤枉王皇后和侍卫通奸?”
“为什么不呢。”章年卿慢条斯理,反问她:“如果你是郑贵妃,在争夺帝位的路上,这是你把四皇子扼杀在摇篮里的唯一机会。你会放弃吗?”
冯俏沉默一会,靠在章年卿怀里,闷闷道:“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怯怯垂下眼睫:“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一个面目可憎的女人。”
章年卿笑笑,喟然道:“哪又如何。”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朝堂上闹出这么大动静,章年卿却丝毫不知。他心里不由心生警惕,觉得离京城太远,实在太冒险。
冯俏在章年卿怀里得到安慰,灿然一笑,春暖花开。忽的,她想起章青鸾。道:“对了,天德哥,你说救青鸾的会是四皇子和二皇子其中一个吗?”她偏头想了想,道:“感觉都有动机啊。二皇子有可能为了立太子的事去找青鸾,四皇子有可能为了恢复皇子身份的事去找青鸾。好像都说的通。”
章年卿冷笑一声:“没准哪个都不是。只是有些有心人知道青鸾曾经丢过,想在外公手里捞些好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冯俏抱着头在床上滚了一圈,心疼的看着章年卿:“你们这些人那么爱故弄玄虚,故布疑阵。”她讨好的凑近他,殷勤道:“你是怎么从诸多信息挑出对你有利的,而且是真的消息呢?”
章年卿目光刚落到床上的信上,冯俏一把盖住,娇声道:“除了储谦这种,要是没有靠谱的人偷偷给你通风报信,你怎么办?”
章年卿指指脑袋,淡道:“靠脑子。”他不紧不慢道:“三教九流,赌场、妓。院、茶馆。天下的消息十有八九都是从这些吃喝玩乐的场合里流出来的。哪些可信,哪些不可信,你根本无从查证。只能靠自己去分析。”
他怀里抱着大宝贝,轻轻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