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相爷息怒!”底下人整个身子都要贴在地上了, 瑟瑟发抖道:“他家孩子吵, 兄弟们一个没注意不慎弄死了......那吴之恒发疯了一样要拼命,说什么也不听,兄弟们没法儿才下了手......不过一把火把吴宅都烧了!有东西也留不下来的!”
“蠢货!他不会交给别人吗?!”陆骏德一脚将那人踹远, 怕被外人听见动静,只能压低了声音, 目光狠厉盯着他, 怒道:“如此重要之物怎会轻易放在身边?若他交给了谁, 你让本相怎么办?!”
陆骏德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剥皮抽筋,他找吴之恒就是怕他忽然跳出来坏了自己的大计,这下倒好,不用人家找事儿,这群蠢货就先把他作死了!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查查他跟哪些人交好?!滚!”
“是是, 奴才告退!”那人连忙磕头,连滚带爬出了墨玉轩。
陆骏德一拳重重打在案桌上,将挂在笔架上的毛笔震得晃晃悠悠,若不是他如今缺人手,今日就要那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死无葬身之地!好一会儿,他才将心中的怒气压了下去,眼中带着锋利的光芒,铺了信纸蘸墨提笔。事已至此,他不得不加快动作了,否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不久便传来消息,吴之恒与京中之人交往不多,除了几个生意伙伴之外就是常去摘星阁了,还能常见着花魁温沅。陆骏德一听,更是急了,温沅与周锦河交好,若是吴之恒将东西交给了温沅,那这会儿那东西就该在周锦河案头了!
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承平帝见着!
陆骏德将冷着眼眸,快速提笔写了两封密信,吩咐人:“送去宫中与杨淑妃那儿,立即!”
“喏。”
门口暗影一闪,带着两封信消失在夜幕之中。
温沅小心开了那盒子,将里头的东西仔仔细细拿出来翻了一遍,眉头愈发紧蹙。吴忆果然是与陆骏德勾结,只是不想吴之恒竟然是吴忆的儿子。吴忆为了保住儿子的性命,想来也是预料到了自己会有身败名裂的一日,早早将这账簿给了儿子,日后陆骏德想杀人灭口也有些顾忌,只是吴之恒一家还是没了,不知是为何......无论如何这东西还得先交给殿下才是,也算是兑现她对他的承诺。温沅眉头紧蹙着,眼中有一丝悲伤,吩咐:“将这东西送去给殿下。”
周锦河瞧见那东西也惊了,不想能扳倒陆骏德的证据竟然这么几年就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待着。
“哎,可惜了,吴之恒与他父亲不同,人倒不坏,何况还有才及岁的孩子。”萧无定搂着她,叹息道。
“是呀,想来吴忆当时一力担下所有罪名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只是不想最后还是没能保住,连带着儿媳孙子也去了。”周锦河也是唏嘘不已,她们虽然对陆骏德的心狠手辣有所了解,也未想到会这般。这东西只要让承平帝见了,陆骏德自然死无葬身之地,只是陆骏德那般狡猾......周锦河直觉不妙,起身快步往外去:“快去瞧瞧父皇!”
萧无定赶忙跟上,陆骏德不会如此胆大包天敢对承平帝不利吧?她眉头紧蹙着,只觉得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宫殿门口,顾祥海老远见周锦河过来,叫苦不迭,忙上前道:“参见殿下!”
周锦河脸上没了往常的浅笑,冷着脸问:“怎么顾公公今日还在外头?杨淑妃与太子还在里头?母后不在杨淑妃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颜后之前头风发作,并未跟来行宫。
顾祥海苦着脸叹息:“哎,陆大人也在里头,陛下吩咐了谁都不见,有事儿先告诉陆大人。”
周锦河怒了,冷喝道:“放肆!本宫想见父皇还要他陆骏德点头不成?!给本宫让开!”
“哎呦,殿下,您就别为难奴才了,陛下就是这么说了呀!”顾祥海急的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又道:“陛下身子安好,您别担忧,陆大人拿了金牌出来,说擅闯者一律拿下呀!”
两边的护卫已经围了上来,都是皇帝亲卫,只听皇帝金牌号令。萧无定脸色一沉,上前挡在周锦河面前,一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眼中带着慑人的光芒,扫视着那群侍卫,冷声道:“这是雍宁公主,你们想造反不成?!”
领头的侍卫并未因此退下,反而道:“奴才们不敢,只是皇命难违,还请殿下不要为难我们。”
周锦河简直恨得牙痒痒,她竟然被一群侍卫拿着刀给围住,好一个陆骏德!周锦河环顾一圈,冷笑一声,道:“好,顾公公,好生照顾父皇。”
说罢,她便拉着萧无定头也不回走了。谁也未料到陆骏德动作如此之快如此迫不及待,顾祥海说了承平帝性命无忧,想来陆骏德也不敢对他下手。陆骏德如此大费周章无非是想把持朝政,呵,他以为她会让他得逞?
只是周锦河也有些想不明白,恼道:“他哪来的勇气?就算朝中大臣有半数支持他,他就不顾你手上的定北军了?!虽说无皇帝命令只能调动五千将士,可就算他能掌控禁军,在这行宫的也不过三千,怎么能敌得过你的五千精兵?”
萧无定也是眉头紧蹙,不解陆骏德为何如此孤注一掷,她坐着周锦河身侧,修长的手指搭在圆桌上轻敲着。
“他不是鲁莽之人,能这样做定然是有他的后招......”萧无定眉头愈发紧蹙,忽然想到:“大晋可不止定北军一只军队......”
若陆骏德与长沙王勾结,那便说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