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胖。”
“胖什么胖?爷又不是没见过你最胖的时候。不嫌。”
“你还说?!”
苏令蛮翻了个白眼,“若阿蛮哪一日又当真胖回去,恐怕侯爷该叫苦连天了。”
威武侯认真地思索了下第一回 见时的那个胖姑娘,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叫苦连天不至于,但要正经抱起来,本侯还真怕闪了腰。”
“杨清微!你——”
苏令蛮羞愤欲死,脑子里却也忍不住想到清俊非凡的白面郎君被一胖丫头压着起不了身,自己先“咯咯”抚掌笑了起来。
小娘子笑得眉眼弯弯,跟只淘气偷嘴的小狐狸一般,杨廷这下吃了一半的面也吃不下了,暗骂了声“没出息”,叫人赶快进来收了桌,抱了美人在腿上要亲香,孰料又被嫌弃了。
苏令蛮捏着鼻子,嫌他:“一股子酒味儿!”
杨廷这火气是压了又起,起了又压,要以前来个这么多事的小娘子,早让他叉着送出门了,偏此时拿这小娇气包没办法,“成!要本侯先洗了也成,你来帮本侯擦背。”
杨廷想得挺美,苏令蛮哼了声,“让莫旌去!”
“莫旌有事,林木也有事。阿蛮,你总不能让本侯找个小丫鬟去?”
“你敢?!”苏令蛮冲口而出,见杨廷面色变了变,忙软声道:“我去便我去,就不许你找小丫鬟!”
杨廷这毛病她眼看着是好了许多,只不知对旁的人如何,但苏令蛮独占欲重,但凡想着旁的女子拿手在他身上划来划去,自己便先恶心了。
杨廷本是逗她一逗,没想到这小丫头不禁逗,眼看泪珠儿都快落下来,心下先软了:“莫哭了。
“逗你玩呢。”
苏令蛮愤愤地瞥了他一眼,将帕子一摔,先下了地。
这边杨廷已吩咐人送水上来,四扇的山河图落地云母画屏将正房一隔为二,小间朝里是一个净室,苏令蛮看着那比寻常浴桶大了有近一半的浴桶叹道:
“侯爷真是好享受。”
威武侯的苦心孤诣显然她是没领会到,杨廷也没打算提醒她,只施施然解了外袍,朱红色缎面披在画屏上,外袍、里衣,直到脱到只剩一条里裤,苏令蛮没忍住捂了眼,“快些进去。”
杨廷快意一笑,只听一阵水花声,苏令蛮这才放下了手。
脑中却不自觉地回味着方才的画面。
她从前总以为杨廷瘦,孰料却解下袍子,露出的身躯却结实有力,只是过分白,偏不显弱,反透着股男儿阳刚俊朗之气,腹部块块垒起,不夸张,但又透出健美。尤其胯间鼓起……
苏令蛮脸红红地想,从前在定州时,常能听不讲究的妇人讲“男人本钱”,恐怕杨清微的“本钱”是不小。
“傻愣着作甚?”
有本钱的威武侯等了一会没动静,不满了。
苏令蛮急急取了浴桶旁的胰子和巾帕,欲上手,又手足无措,“……怎,怎么擦?”
杨廷想着小娘子柔若无骨的手在自己身上擦,便先心猿意马起来。奈何他表现得再如何成熟,到底也还是没经验的,见苏令蛮傻住了,只得强着头皮道:
“先,先背吧。”
苏令蛮于是从背开始擦。手小小的软软的,随着巾子每划过一处,哪一处便跟着了火似的。
蒸腾的雾气遮住了杨廷的窘境,也遮住了那几乎冒火的耳根。
苏令蛮手划过一段斑驳的起伏,“咦?”
雾气遮住了视线,她凑近看,才发觉是一条接近肤色横肩至腰的疤痕,几乎是贯穿了整个背面,纵隔得时间长,依然能觉察出当时的受创剧深。
她小心点了点那道疤,“怎么来的?”
杨廷心底起了一丝微流,满不在乎道:“阿爹打的。”
“打成这样?”
苏令蛮学医良久不是没收获的,一眼便能看出这伤疤形成大约有十几年了,往前推一推,那时阿廷也不满十岁,到底是怎样的痛恨,才能对自己的儿郎下这般得狠手?
几乎要将整个背都打穿了似的。
杨廷扬眉,他的眉峰过于冷厉,常常让人觉得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此时因着想起往事更是如此,“你想知道?”
苏令蛮转到他面前,浴桶蒸汽氤氲,藏住了郎君面上的抗拒。她柔声道,“你想说便说。”
杨廷沉默良久,方道:
“本侯十岁时,被人发觉与庶母有染,一同躺在庶母的席月斋,赤身luǒ_tǐ。”
苏令蛮震了震,杨廷了然地抬头看她:“你也觉得本侯脏了?”
“不,不是。”苏令蛮抿了抿唇,心疼道,“十岁的孩子,哪里就懂得这些了?”
“皇家的孩子,没有童年。”杨廷眯起眼,“阿爹将我狠狠抽了一顿,又将清姨浸了猪笼。这疤,便是那时留下的。”
苏令蛮摇头,“我不信你是这般人。”
杨廷又是一笑:“为何不信?”
皇家秘史,但凡翻一翻,便会发觉藏污纳垢不甚凡几,兄奸弟媳,秽乱宫廷者比比皆是,没有最脏,只有更脏。
“反正不信。”
苏令蛮又想起了另一事,“所以你往后便得了厌女症?”
“左不过是一桩一桩垒起来的。”杨廷并不愿深究,见苏令蛮一脸沉郁,小小的脸蛋皱成了一团,却仍然漂亮得不行,心下软成一片,抚了抚她白馥馥的脸蛋儿:
“胡想些什么呢?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苏令蛮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一把巨力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