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问着自己,这样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麻烦,会不会觉得自己太粘人?
他把话收回去,笑了起来,“好的,您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不乱跑。”
他又加了句:“谢谢您。”
你不乱跑就好了。
林祁在男孩的周围设了一个小小的屏障。
他的力量对村子里的活人无效,对其余的生物死物威力也大打折扣,但是防一防蛇虫还是可以的。
林祁御剑飞过山林,匆匆往田里看了一眼,有些失望。
这个时节没有红薯,没有什么可以生吃的作物,他只能进村子里去,偷点东西出来。
翻墙入户,进了一家人的厨房里,从墙壁上摘了几个挂很久的玉米,还有锅里放着的一些馍馍。
林祁有点不好意思,第一次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道:“谢谢谢谢,你们一家都是好人,好人一生平安。”
在外人看来,就是两个玉米和两个馍馍浮在空中,自己跑了出去。
林祁回去的时候换了一条路走。期待着能够在途中发现雾鸣草。
但是多年之后烂大街的草,貌似在这里并不常见。
雾鸣草是找不到了,那么......婆娑花?
他动用神识,终于在一处悬崖壁上发现了几株从岩缝里探出头来的婆娑花。
因为地理位置实在惊险,所以到现在也还没有人摘取。
林祁飞到了花前,取下三株,心里终于有了底,现在只差时间问题了。
把小可怜身上的诅咒给消了,把村里那个人渣给灭了,再给小可怜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他就可以走了。
回到河边时,男孩果然动都没有动,他就抱着自己坐在火堆边,长发柔顺,眉眼秀丽,察觉到林祁的到来,瞬间脸上都焕发出光彩:“您回来了?”
莫名有种养儿子的感觉。
林祁把东西放在男孩面前。
男孩停顿过后,伸出手摸到了一个还微有热气的馍馍,他微愣,低头沉默不语。
林祁疑惑:怎么了?不喜欢吃么?
男孩手颤抖地拿起一块馍馍,长发落下覆盖神情,像个小仓鼠一口一口地吃着。
林祁觉得有些不对劲。
拿木枝扶开他的头发,难以置信。
哭了?
男孩鼻尖通红,眼泪正不断地从眼角溢出,极力克制都克制不住。
长发被撩起的那一刻,他一惊,把东西放下忙用手擦眼角,道:“我、我,我眼睛里进了什么东西。”
进个鬼东西。
林祁无奈又心疼,在地上画了个眼睛,眼睛下面有几滴泪,在旁边大大地画了一个x,碰了碰男孩。别哭了。
男孩用手摸,理解了意思后,整个人紧张得脸发白。没人会喜欢爱哭的人,神明同样不例外。
他努力克制自己,“对不起,对不起。”
但是太过害怕,他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克制眼泪,却忽视了语气的哽咽。看起来更可怜了。
林祁扯嘴角,不是,少年,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误会了!
不行,他得想办法弥补一下。
林祁想起了自己摘下的那三株婆娑花,反正用也只用一株花,他拿起笔在地上画了只手,因为情况紧急,干脆就用一个圆来代替手掌,五根棍子,来代替手指。
——把手张开。
男孩咬唇,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还是乖巧地张开了手。
林祁把一朵婆娑花去掉茎杆,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手心。
男孩感觉到了什么轻盈的东西落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