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陆饮冰捋了一把脑后的长发,走向在不远处等着她的助理。
陆饮冰手离开很久,夏以桐还是下巴微微抬起,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苏寒旁观这么久,再看不出来她就是瞎,不由得暗暗心惊,难道夏以桐是对陆饮冰怀了那样的心思才导致的处处反常?这情况简直不是一般的糟。也不一定,苏寒心存侥幸道:“万一她只是单纯的偶像崇拜呢?娱乐圈里崇拜陆影后成就的年轻人数不胜数,夏以桐现在正处于转型的重要时期,崇拜她也是正常。”
但是接下来夏以桐的反应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夏以桐呆了很久,手不断抚摸着自己下颔,像个怀春少女一样慢慢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露出来的两只耳朵红得跟要滴出血来似的。
苏寒:“……”
不是紧张,不是激动,没有跟她倾诉,而是单纯的被心上人靠近的害羞。想想也是,只是单纯有个偶像,为什么藏着掖着不告诉她。
苏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五味杂陈。
买完盒饭跑回来的方茴一脸茫然地看着快在椅子上把自己害羞成一团的夏以桐:“……”
苏寒叹了口气,把她手里的盒饭接过来,道:“方茴,你扶夏老师起来。”
方茴把手软脚软的夏以桐从椅子上搀了起来,夏以桐没走动,站了一会儿,放开她的手,得体道:“我可以自己走了。”
她这么让人搀着出去,这里人多眼杂,不定传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呢。
夏以桐今日达成的成就在她二十三年的人生中可以说是“震古烁今”了,以至于中午小小地膨胀了一下,把整个盒饭都吃下去了,在屋子里溜溜达达地消食。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方茴还没来得及给她拿手机,夏以桐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屏幕上是一个陌生号码,她连忙接起来,站直,那边一说话,她就听出来了,恭恭敬敬地喊一声:“秦导。”
秦翰林喝了点酒,乐乐呵呵地说:“恭喜你啊小夏,通过一轮试镜了,今晚上副导演会把二轮试镜的剧本发给你。”
“请问时间和地点?”
“这个……嘿嘿保密,另行再通知,你下午好好休息吧,睡好了才有精力拍戏啊。”
“好的,谢谢秦导。”
“很少见有你这样能演戏的年轻人了,”秦翰林老怀甚慰,用带着一点港台腔的普通话道,道,“我中意雷呀,要努力,莫浮躁。”
“我会努力的。”
挂了电话,夏以桐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悬在喉咙口的心放回了一半到肚子里,另外一半仍然高高地吊着。她有几斤几两心知肚明,这次算是走了狗屎运了,一路跌撞进了二轮试镜。更让她忐忑的是,秦翰林说的那句时间和地点另行通知,会不会要拍什么特定的场景。
来影“百忙”的度假中抽了个空接夏以桐电话,刚接通她就忍俊不禁道:“我结婚的消息就告诉了你和老陆,别人都找我不着,结果你们俩倒好,一天两个电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关心我呢。”
“老、老……”夏以桐舌头打了个结,差点叫牙齿给咬了,“老陆?”
“陆饮冰啊,还能有谁,我不是给你走了个后门么?结果她昨天打电话给我兴师问罪,说我选的这什么人啊,嘚嘚儿嘚嘚儿的,忒烦人。”来影道,“试镜完了么?结果怎么样?”
夏以桐说:“过了。”
来影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怪不得老陆今天屁都没给我放一个。怎么样怎么样,她的脸色是不是特别精彩,有没有生气啊?”
夏以桐回忆了片刻,抿唇道:“没有,好像……还挺开心的。”
来影奇怪道:“不能够啊,老陆这人可不好相处,要是被打脸了可得撒会儿气了。”
夏以桐眼睛眨了眨,心说:让自己表演铁头功算是撒气吗?
来影感慨说:“嗳,你不知道,老陆以前脾气可暴躁了,经常和媒体互怼,现在老了老了,怼不动了,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哪儿老了?看起来还是二十出头。夏以桐心里为陆饮冰小小地鸣了一下不平,然后满怀怅惘的想:她怎么能不知道呢?陆饮冰刚出道那几年,年轻气盛,满心都扑在拍戏上,平生最恨无良媒体瞎编排她,当年有个什么娱乐星周刊的记者在机场追着她问当时的一个绯闻,陆饮冰忍无可忍地站住脚,劈手就夺了她的相机,一脚踩碎了镜头,冷冷地说:“你是狗吗?追着人咬?”
当时这事闹得沸反盈天,有人指责陆影后缺乏教养,生气归生气,怎么能进行人身攻击?然而事情传出来没过一天,当时娱乐圈被狗仔困扰的众多明星纷纷站出来力挺,其中不少与这事毫无瓜葛的老戏骨,多年拍戏的交情下,全都站在陆饮冰这边。粉丝们也怒了,齐齐将矛头指向娱乐星周刊,说自己偶像平时怎么怎么脾气好,怎么怎么一心拍戏,她是个认真负责的演员,根本不是那些需要炒作的辣鸡明星,要不是你们这些无良记者欺人太甚,陆影后怎么会气到这个田地?!
舆论一夜之间颠倒,紧接着有人在天涯列长文扒出了娱乐星周刊众多瞎编乱造的历史,还是逼得一个明星抑郁自杀的罪魁祸首,有理有据,不得不服,这家报刊不知是因为不堪众怒还是什么,就此在娱乐圈消失了。
事情发展到最后,陆饮冰非但没有掉粉,反而收获了一个“真性情”的闪光点,粉丝更加死心塌地地爱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