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桐恨不得把自己全缩进沙发里,一根头发丝儿也不让他看见:“你帮我挡着点儿。”
方茴:“那你只能坐我怀里了。”
夏以桐眼睛一亮,道:“诶,我有了一个好主意。”
方茴:“别打我主意,名花有主了。”
夏以桐被她给噎了回去。
算了,仔细一想,用方茴当幌子更是一个馊主意,还不如直接找个机会跟他说明白呢,网上都传成那样了,怎么还上赶着往自己这儿凑呢?
她在心里感慨:陆饮冰啊陆饮冰,你再不回来,我身边的莺莺燕燕都要成群了。
夏以桐接了个电话,是生活制片打来的,“夏老师,不好意思,司机的车忽然出了点问题,要晚个十分钟到,麻烦您稍等一下。”
夏以桐:“……”
妈的……又得忍受对方火辣的目光十分钟。
纪凌然显然也接到了电话,投过来的目光更火辣了,方茴真·看不下去地站起来走到夏以桐背后,挡住纪凌然的视线。
夏以桐决定找点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比如手机里那个倪思定,于是她翻开了对方的朋友圈。只有寥寥几条,只有图片,没有字,还都是最近发的,频率大概在两天一次,最早的一条是在一个月以前。
海螺、贝壳、海螺、贝壳。
海螺串、贝壳串、海螺串、贝壳串。
咦?还是对海螺和贝壳情有独钟的一个人,夏以桐看着这些图心情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她挺喜欢大海的,尤其喜欢听海浪的声音,先前和陆饮冰出去旅游的时候在海边住过两天,住到不想走,还说要在海边买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不暖花开不开不重要,每天早上去沙滩上捡贝壳,听海螺里是不是真的有大海的声音。让足迹走遍沙滩上每一个角落,要在房子外挂满贝壳和海螺串起来的装饰物。
风一吹起来,就呜呜呜地响。
手指接着往后滑。
再往下是早晨退潮后遗落在沙滩上的:
小海龟和小海星。
螃蟹和海马。
夏以桐神思恍惚,仿佛回到了两年前,在私人沙滩上的那个盛夏,她和陆饮冰光着脚在退潮过后沙子上走,陆饮冰忽然吃痛地叫了一声,然后停下脚。
-有东西蛰了我一下。
陆饮冰说。
-贝壳吧估计?
夏以桐说。
-肯定不是贝壳。
陆饮冰说着弯腰把脚下的沙子刨开,里面藏着一只张着钳子的螃蟹,陆饮冰捏着螃蟹的背壳把它抓了起来。
-嗬,块儿头还挺大,还活着呢,当晚餐吃吧。
然后她们俩就真的捡了好几只螃蟹回家清蒸着吃了……
“夏老师,剧组的车到了。”方茴提醒道。
“哦,好。”夏以桐没退出界面,直接把手机锁了屏,“走吧。”
第320章
一段在忙碌的拍戏过程中产生的小插曲,没有给夏以桐的生活带来半点影响,甚至很快被抛到了脑后。这部戏总体基调很轻松,但那是在观众角度来看的,演起来并不容易。
夏以桐练雕工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更重要的是对人物内心的把握,亦炎炎是因为母亲的原因才不学这一行的,在母亲早逝这一点上,她和女主亦炎炎是共通的,代入起来按理说是游刃有余,但是这就意味着她要不断地将自己置身于当年的情景,回忆那时候她失去父母的心情。
有些伤痕,不是你一直不去回忆,它就会消失的。只会隐藏在心灵深处,在某一个时刻如同苏醒的巨兽一样向你扑过来。
继那天晚上无脸鬼后,夏以桐再次做了噩梦。醒来看一眼手机,凌晨三点,按亮灯,手插进自己的头发,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
要不要再把方茴征到自己房间“陪睡”?可能不太好了,人家都有对象了。说起来方茴的对象,陆饮冰那次姬眼看人弯算是看准了,居然真的和小西成了。
不知道是谁追的谁,看小西那个缺心眼的样子,估计是方茴主动的。陆饮冰还不知道这事儿呢,想告诉她。上个月的日记上已经写过了,等她回来再对着日记一件件告诉她吧。
夏以桐积攒了很多很多的事想告诉陆饮冰,三天三夜都说不完那种,一个日记本都快装不下了。
十月初到三月份,将近五个月了,年都过了一个。今年除夕夏以桐回福利院过的,院长问起来陆饮冰,夏以桐还借口陆饮冰出去拍戏了,结果院长笃定她在撒谎。三年前连智能机都不太会用的院长刷上了微博,拜网络所赐,很多消息她都没有错过,包括陆饮冰退圈,她接的新戏。
夏以桐只好适当模糊事实后,实话实说了,院长没说什么,强调了一遍有事没事都能给她打电话,陆家再提什么,她去跟对方家长聊,谁没有个娘家人呢。
夏以桐忙说她误会了,院长不听她解释,把话撂下,就叫她吃饭,不许再提。
夏以桐思绪乱飞,没多久就习惯性去代入电影女主的心态,进入冥想状态。陆饮冰说过,演员之所以是演员,不但表现在她比平常人敏锐的观察力和表演能力,而是对于感觉的把控和记忆,以及对其游刃有余地调取,记住每一个感觉,像储量巨大的容器那样把感觉存储起来,在需要的时刻能够立刻取出来用。
记住它,并且去运用它。
夏以桐再度睁开眼睛,手机时间显示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吓了她一跳,同时进来的还有一条微信消息。
来自倪思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