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桐立刻想到了她先前书房里预备好的那些戒指。
以前陆饮冰不记得这事的时候她急得跟什么似的,现在真的要求婚了,夏以桐紧张到不行,她顿时坐直了身体,两只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止不住脸红心跳,勉强镇定道:“我准备好了。”
让这场求婚来得更猛烈些吧!
陆饮冰:“……”
自己还没说她就知道了?不是嘱咐丈母娘不要提前告诉她吗?而且她的反应好像怪怪的,跟她预想的貌似不太一样啊。
她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路,把这些多余的想法从大脑中驱逐出去,想:夏以桐这么重情义的人,知道她千里迢迢把院长接过来和她团聚一定会特别感动,说不定还会感动得落泪,到时候自己就提供一个温暖的怀抱,给新晋丈母娘展现一下自己和夏以桐的感情,再次刷上好感度。
沟通是架起心灵的桥梁,两人对“惊喜”二字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分歧,注定这座桥在中途拐了个弯,没办法对接。
车停在院内,为了图个喜庆,外面的大铁门上贴了副春联,一个招财进宝,一个喜气盈门,里面的门也有。现在的年味儿越来越淡,只能从这一抹恒久的大红色中琢磨出一点儿过年的滋味。
夏以桐观察着陆饮冰,她将后座的大衣拽过来套上再下的车,口袋很大,放个硬盒子一点都不显,她假装无意手去碰陆饮冰的口袋,被陆饮冰半路截住握在掌心。
她不让自己碰,肯定是怕被发现,夏以桐心头一喜,几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陆饮冰是要当着她爸妈的面求婚么?那……多不好意思啊。
陆饮冰满头雾水地看着她:“你在笑什么?”
夏以桐说:“过年开心。”
“好吧。”陆饮冰说,抬手在她嘴角捏了一下,“知道你开心,但是你这个笑太荡漾了,见长辈不好,稍微收敛一下。”
夏以桐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八颗牙道:“现在可以了吗?”
“可以。”陆饮冰说,“乖。”
陆饮冰家是那种通透的装修,一眼望得到边,陆父陆母正在餐桌包饺子,一个擀皮儿,一个包馅儿,分工明确,见到夏以桐也很自然:“小夏来了啊,一会儿就吃饭了啊,先坐。”
夏以桐心底浮上一丝疑惑:难道陆饮冰打算来个突然袭击,并没有告诉她爸妈?
陆饮冰将她带到一个房间门口,说:“你的惊喜就在里边,去吧。”
夏以桐抬头望向陆饮冰,陆饮冰含笑望向她,郑重地点点头。
开门以前,夏以桐深呼吸了两口气,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粉红色的氛围,飘满房间的气球,比人还高的毛绒公仔,满地的玫瑰花瓣,烛光,原谅她没怎么看过这种场景,所以想象力还是在十来年前的里打转,总之在一个令她感动无比的气氛里,身后的女人忽然单膝跪地,将闪闪发光的钻戒递到她眼前,用她好听的声线低沉迷人地说:“嫁给我,好吗?”
然后新娘和新娘交换戒指,互相亲吻……
夏以桐天马行空了半分钟,在陆饮冰催促的声音中握住了门把手,拧开,往前一推,房间自动加滤镜变得金光闪闪,即使它的装设和一般房间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金光散去之后,房间里似乎还多了点什么,是个穿着藏青色衣服的女人,外貌约莫在五六十岁。
她长得很像夏以桐认识的某个人。
不,就是她。
夏以桐往前急走两步,脱口道:“院长?你怎么在这里?”
院长嘴角噙着笑,慈爱地拍拍她的手背,道:“陆小姐请我过来的,说受你之托,过来和她父母吃个饭。看你这副表情,似乎是不知道这件事。
夏以桐用手抚着额头,简直尴尬得无地自容。
她有罪,脑子里全是情情爱爱,把吃饭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陆饮冰笑着从后面走过来,道:“丈母娘,我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夏以桐舌头差点打结:“丈、丈母娘?”
陆饮冰说:“不是吗?”
夏以桐还尴尬着,低头蹭着鼻子,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空间:“是是是。”
院长视线在这俩中间打转,露出欣慰的笑容,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将夏以桐收留下来,如今她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她一颗心也能放下了。
院长一生没有子女,福利院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所以她不觉得两人必须要有个孩子什么的。只要夏以桐过得幸福,她不会阻拦,而且她喜欢的人是巧儿啊,院的时候疯魔般喜欢陆饮冰,有一年忽然不喜欢了,她还以为是小孩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谁知道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居然在一起了。
人都有八卦的天性,院长也不例外,从夏以桐告诉她开始,院长就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直没有机会问,夏以桐太忙了,很久才能抽个空跟她视个频,她问她平时生活还来不及,没有时间去打听八卦,就知道是因为拍戏在一起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现在可算逮着机会了,拉着夏以桐一箩筐的话要讲。陆饮冰体贴地给二人腾出空间,自己去外边帮爹妈包饺子。
走到半路,她摸了摸自己的大衣口袋,小跑着拐道进了一间房间,将硬得硌手的黑色小盒子摸了出来,打开,对着光线照了照,吹口气,用纸巾在表面擦了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瞳仁中央闪动着八心八箭的造型。
她盯了钻戒约莫有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