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洲不屑:“你他妈就是个叛军。”
摸摸兰洲毛茸茸的脑袋,贺情许久没抽烟的嗓有点儿哑:“对,老子投降,投降且投敌。”
兰洲没忍住,直接点题,说了最现实的问题:“你,你家里怎么办?他家里怎么办?”
贺情没想到兰洲还想得挺远,看来心里其实还是比较认可应与将的。
面上作着忧愁之状,贺情半睁着眼,脸都在灯光下模糊了,说:“我十七八岁就出来做生意了,什么事儿都要听家里的,这要是连自己喜欢的人都选择不了,我他妈可太惨了。”
贺情是个明白人,兰洲知道,贺情在走什么路,兰洲相信他也明白,不过他倒不相信这两人能谈多久,摆在面前的现实因素太多了。
兰洲把窗户摁下来一点儿,任由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刚吹醒了点儿,又听贺情笑道:“你是不知道……我跟他,处处都有回应,一举一动他都明白。”
他侧过脸去看,看贺情那双桃花眼一如最初般地含情四顾,与以前不同的是,现在像带着点点星辰,卸下了往日的乖戾,锋芒都被软化了边角。
贺情说:“你没见过他温柔的样子……”
“他那么大一个人,那么酷。”
“以前觉得多看一眼都要被枪毙了似的,现在在我面前像个火炉,特暖。”
贺情吸了吸鼻子,像有点儿感冒了,又点了火机,燃上一根,正好迎面顺着风抽,抽得一身烟味儿都被拐进了寒风里洗涤。
他眼神望着南延线的方向,飘飘忽忽地。
“兰兰,有他,我太幸运了。”
贺情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骂。
成都的冬天真他妈冷,是冷到想钻到应与将怀里的那种。
……
第二天下班忙过了事儿,贺情又开着车往盘古跑,反正趁他妈他爸这个月都不怎么在家,还不得多钻点空子玩玩?
他想起前几天跟应与将在成雅高速路口那儿遇到查酒驾的,应与将没被拦下来,自己被拦下来了,对着测试仪呼呼一通吹,吹得脸都鼓起来了,应与将在前面设卡的地方回头盯他,那眼神,跟狼似的。
装什么矜持啊?
昨晚贺情在家里车库停车又他妈把车屁股划了,不过好在昨晚飙车选的这辆基佬紫的奥迪r8,蹭了也不是很心疼,找个借口罢了,一路飙着,往机场路走。
一停了车在门口,贺情就通知了接待的人,说:“跟你们应总说,他贺少的车屁股划了。”
他也懒得去4s店找人麻烦了,在车库停车都能划了这也够傻逼,还是家丑不外扬了,掀开给应与将看就得了。
等了一会儿,贺情看着应与将一身西装从楼上下来,刚开过会的样子,手里还拿着一沓文件,看封面估计又是什么新的改装部件到店了。
他闭着嘴也没多问,就听应与将还没走拢跟前就问:“你车怎么又坏了?”
贺情朗声回答:“蹭漆了。”
应与将点点头,心想估计是贺情开车又不仔细开,开个奥迪又没人乐意让他三丈远,一提到安全系数,心口就有点儿堵得慌。
应与将淡淡道:“停这儿吧。”
听他这么一说,贺情问:“你不能修?”
转身拿起贺情放桌上还没喝完的茶抿了一口,应与将说:“还有一批没补完漆。”
像是鼓足勇气似的,贺情耳朵已经开始红了,压低了嗓子,向前一步附在应与将耳边,用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认真地说:“那些不管了,你先修修我呗?”
后者一怔愣,别过脸去看贺情。
贺情每一个眼神都打得人头脑发懵,像随时都在挑战他的极限似的,以前是撩人不自知,现在就是故意而为之了,还是惯犯型选手,能在他这儿过关斩将直接一举夺冠的。
应与将喉头一紧,修长有力的手指捻上领带,松了松,哑声道:“等着。”
于是贺情还真在盘古名车馆休息室等了好久,等得都要睡着了,才等到应与将忙完事情,本来想火急火燎地往更衣室走,没想到直接被应与将拦腰抱起,从私人电梯下了车库,塞到自己车里,也不管贺情扑腾,勒紧了在座位上,打燃火开车。
一到贺情停车的地方,应与将又把贺情抱下车,塞他自己车上,说送他回家。
贺情一愣,没搞懂为什么,刚想说话,应与将额头就抵上来了:“你自己发烧了,没感觉么?”
他被这么一说,才感觉口干舌燥的,身上一阵一阵地烫,气焰一下就焉儿了,心想估计是昨晚在金港吹的,又不敢说,靠在座椅上,低声喘着粗气,不讲话。
然后应与将拉着他,去了一趟最近的医院挂了急诊,贺情在后面恹恹地骂,发个烧挂什么急诊。
他一看到应与将就感觉烧得更厉害,这怕不是发烧了,是发骚了,我靠。
家里阿姨不住家,就近原则,应与将把贺情带回贺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两点了,体温测过了,38度上下,还不算厉害。
贺情犯困,前一晚上也没休息好,枕着应与将的胳膊睡了,睡得一张脸通红,呼吸都带着热气。
应与将拿着沾了酒精的布一遍一遍给他换。
换到凌晨五点的样子,自己也有点儿困,拿体温计又给贺情测了一下,差不多也在慢慢降下来了,去了趟厨房,一阵捣鼓,捣鼓完了才又上楼,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把贺情裹紧了点儿,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