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与将扫了一眼四周,看那几个跟着应小二的男生眼熟,又问:“对方的人呢?”
班主任嘴角一抽抽,说:“医院,是脑震荡,估计得休息半个月……您看这,应与臣才转学过来多久,校外滋事,我们学校校规校纪也严格……”
像是早就料到似的,应与将点点头,后面几句没听进去,转头去看对方家长,又瞅瞅应小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应小二好歹有那么高的个儿,长得嫩气,一脸给点阳光就灿烂的,高中生下手又没轻重,硬是把对方打进了医院。
应与将抬眼,音色清冷:“谁先动的手?”
对方家长见应小二一幅不知错的样,火也上来了:“他先动的手!”
应小二听了这句不乐意了,脖子一梗,吼回去:“是他先打我!”
这句刚说出来,对方家长年长些的那位男士,上前一步就要去打应小二,应与将身子一侧,挡住应小二大半个身子,直接抓住了对方家长的手腕。
应与将面色发青,咬牙道:“孩子之间的事,家长打回来,恐怕不妥。”
班主任连忙站起来打圆场,伸手把那家长拉开。
对方像是被应与将这冷眉霜目的样震慑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嚷嚷道:“给个说法!学校不开除这娃,这事儿就没完!”
应小二眼皮一跳,这学校不缺成绩好的人,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多一堆事儿,他可不想再读一年高三了。
他现在半边脸都肿了,疼得要死,还被拉着在这儿站着训话,简直了。他也挨得厉害啊,只是对方被揍的人都不怎么经打,几拳就给趴了,说不定在医院都是装的,还脑震荡呢,根本就没怎么往脑袋上招呼,他又不是没轻重。
本来觉得没什么的,但看他哥这憋着劲儿没处撒的样子,应小二简直后悔死了,又给他哥惹事儿。
他嘴一撇,觉得脸更痛了,伸手给捂了,轻轻喊了句:“哥,脸疼。”
应与将听了这句,伸手掐着应小二的下巴把人脸掰过来看,眼下面青紫成一片,一直肿到嘴那儿,拿手背一靠,热乎得跟刚出笼的包子似的。
倒是弟弟后面站的那一群“小弟”,看着没受什么伤,估计光顾着踹阴脚了,或者拉架。
眼神一黯,应与将半蹲下来,单手把应小二扔花盆旁一背,另一只胳膊把应小二往身前揽了,对着班主任说:“王老师,我先带应与臣去医院,后续的事,检查完再过来说。”
班主任站起身来,看看又想发作的对方家长,有些为难道:“您这……”
应与将没管那么多,转面儿对着那两个家长,冷声道:“我会给您一个交代,但是,我弟弟要是有半点儿问题,谁都跑不掉。”
然后应小二就这么被他哥一路从教务处拖到校门口停车的地方,塞进车内,把车门落了锁。
去华西的路不远,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偏头去看缩在副驾驶上的弟弟,叹一口气,心说还好没闹到公安局去,人家长直接找来的学校,估计也就是想赔钱了事儿。
这口气,叹得应小二提心吊胆,瞪着眼连忙说:“哥,你别……”
应与将没理他,手把方向盘抓紧了。
应与将问他:“还疼么。”
气焰被挫了的应小二一缩脖子,听他哥这么认认真真地问,声调都软了几分:“疼。”
去华西全身检查了一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应与将给贺情回了个电话过去,那边贺情都已经到丽思卡尔顿的包房里了,也就是风堂新开的一个套房。
说是兰洲新看上了个白富美,正给人办什么生日派对,请贺情过来一起庆祝。贺情现在看着人多就烦,有点儿后悔应了今天的局,还不如在家闷着擦车。
他看电话响了,划开接了,一听是应小二打架犯了事儿,心中直突突。
当年他们仨一起念了初中,再好不容易念到高中,虽然也犯过不少事儿,但还没折腾出什么大事来。
直到高中毕业的那个夏天,高考前夕的那个周末,跟班上一群人出来庆祝即将解放,就在科华北路那条街上,一处ktv里,风堂喝得有点儿多,从包房里出来要往卫生间走,迎面撞上一个喝得更多的人。
那人估计是把风堂认错了,伸手就把风堂摁在洗手池里,开了水龙头往人脑袋上淋水,那人力气大,一直摁着,水都放了一小半缸,后面跟着的兰洲才看到,冲上去就是一拳,把风堂拉起来,人都差点儿闷死在水里。
兰洲把那醉鬼堵在卫生间门口不让走,结果还没拦着一会儿,那喝醉的从包里一把小刀摸出来,兰洲都还没看清那是个什么,眼前寒光一闪,半截刀子都捅他腰上了,往地上一跪,风堂也昏的,但还有点儿神智,看那醉鬼想走,趴地上去把人腿死死抱住,摸手机给贺情打电话,挂了又马上打了120。
楼上贺情匆匆带着一拨人下来,那会儿高中生刚刚毕业,一个二个平时厉害坏了,见了刀子谁都犯怵。
贺情看兰洲被捅的一身血,眼都红了,冲上去一脚把那个喝醉的人踹翻,伸手去抱兰洲起来,一没留神,背上被捅了一下,这才把几个胆子大的男同学给看激灵了,一拥而上,把人给摁住了。
结果那晚,科华北路那家ktv被警车救护车围了,三个人都是被担架抬走的。
因为这事儿,那个醉鬼判了刑,兰洲和贺情都没参加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