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气……”
贺情叹一口气,觉得耳朵痒,挠了挠,愁得跟什么似的:“谁那么牛逼啊,我俩都跑成这样了,还是慢了点!”
听他还真的在纠结这事儿,应与将回想了一下这两天的经历,确实觉得贺情费老大劲儿了,试图安慰他:“已经很棒了。”
一听这话,贺情心里高兴是高兴,白眼一翻,面儿上还是装得气鼓鼓地:“你夸人吧,就会夸什么很棒厉害,还会说什么?”
应与将听了这句话,低笑一声,答:“说你好看。”
这句话入了贺情的耳就像淬了火,从小到大夸他长得好的人太多了,可没哪个像应与将讲话这么要命的,每一字一句都像在撩拨他,简直了。
迎面被冷风一吹,都吹不散贺情脸面儿上的热。
两个人一起去颁奖的时候,贺情拉着应与将站在第二名的台上,一起弯腰,接受了主办方给他们戴上的银质奖牌。
贺情拿过奖牌的时候,轻声道了句谢,侧过脸去看应与将。
应与将脖子上挂着他们共同拼下来的银牌,未换下的纯黑赛服领口沾了点儿灰,立体的五官使侧脸看着更加线条硬朗,下午的阳光大,照得他发茬都像镀了层金。
我草,这爷们儿,连喉结的弧度都那么好看。
贺情正发愣的时候,被盯着的男人也微微别过头来,把自己刚刚拿到的“最佳领航员”奖在他眼前晃了晃,有力的臂膀揽过贺情的腰身,摁住他的衣角,往自己那边靠了靠。
应与将说,贺情,合作愉快。
一时没缓过神来,贺情听完这句,扬起下巴,眉眼一弯:“合作愉快!”
在那一瞬间,好像这两天所受的苦难都变得万分值得,也变作两人之间一段无他人叨扰的珍贵回忆。
整个龙泉山回荡着令人斗志昂扬的音乐声,红绸挥舞,彩旗招展,在场车友一阵欢呼,阿尔法罗密欧又卖出好几辆,媒体的镜头又来拍了一大堆新闻报道素材,这一届西部拉力赛,算是圆满落幕了。
去车库挪车的时候,贺情还没缓过劲来,比赛就这么结束,还觉得有点儿遗憾,婉拒了主办方说送自己去华西照个片的提议,他决定跟应与将一起开车回城里。
但他俩都开了车来,得各走各的道。
西部拉力赛赛场的停车场很大,他们俩撤退得早,过来的时候都还没什么人,偶尔有三三两两的比赛车友,那可能都是输得太惨连庆功宴都不想去看了。
贺情不挪车,应与将也不动。
等耳边车辆启动声没了,人都走完了,贺情一脚油门,把车停到应与将的奔驰大g旁边,把档位挂到停车挡,开车门下了车,走过去,趴在应与将的车窗旁边。
贺情问:“你银牌呢?”
应与将把银牌从车里扶手箱里拿出来,晃了晃:“这儿。”
贺情要犯坏,面上有点儿不自然,耳尖红起来了不自知,光趴着对着应与将说话。
“你看着那两个第一名没,还咬金牌……嗳,你咬过没?”
应与将刚刚把车的火打燃,车里轰鸣声还略有些刺耳,认真去听了贺情在说什么之后,他唇角一勾,摇摇头,说:“没。”
猜这么傻逼的事儿,应与将也没干过,贺情满意了。
他暗骂这车底盘太特么高,踮起脚尖,伸手去揽了应与将的脖子,闭着眼凑过去,在应与将的嘴唇上轻轻地咬了一下。
贺情眼睛亮亮的,白净的小尖牙还没收回去,笑道:“我咬着了。”
回去的路上,约摸是市政要在这边儿修什么项目的缘故,一路畅通,贺情那股子劲儿还没消停,压着限速跑,应与将又不敢跑太快了把贺情甩后边儿,只得在后面慢吞吞地追。
贺情自然是不想把他丢下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到了红绿灯的地方,贺情与他并排停着,把副驾驶的车窗放下来,从右边去看旁边车上的应与将,想调戏几句。
看他那样儿就知道又起小心思了,应与将逗他,慢悠悠地把车窗摇上去,气得贺情瞪眼。
靠!还不看我?
于是贺情也折腾,把副驾驶车窗放上去了。
可能是有点儿分神,绿灯都亮了,贺情踩着油门忘了换成前进档,车身猛地一耸。
耸得应与将又慢悠悠把车窗放下来,淡淡道:“换挡。”
下一秒,贺情面上一红,他的迈凯伦p1就冲出去了,并且默念一百遍,不生气不生气。
等两人一前一后地驶过了龙泉驿大道,进入绕城高速之后,认认真真地开车,开到了南门三环立交桥边上,两人要各走各的路了,贺情打着应急灯和右转向灯,靠边儿停了。
应与将的车也跟着上来,并排停到贺情的边上。
贺情脸一转,手一挥,特潇洒:“再见,该分道扬镳了。”
应与将把手肘搭上车窗,扭头去看他:“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华西照个片。”
贺情问:“挂到号了?”
华西的号可是一号难求,院儿门口那票贩子能排老长一截。
应与将“嗯”了一声,贺情又问:“你什么时候挂的?”
他听到应与将声音又哑又性感,说:“路上。”
心中一突突,这他妈,路上开那么彪还赶着挂号,要不要命了?
贺情才想起来几个小时前自己和这人还在鬼门关走过一遭,想了一会儿,答道:“不看了,有家庭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