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狗早饭吃的很饱,这会儿正有力气,只见它站在笼子里,撅着屁股,背对着薛百归,扯着脖子嚎叫不止,那样子说不上是受委屈,还是无耻耍赖。
薛百归掀起窗帘的一角,见路上行人都好奇的看过来,赶紧将帘子放下,抱起手炉,心道:你自己死活扒着我的衣服要跟着,这会儿又委屈给谁看。
此时任由小白狗委屈嚎叫的薛百归自然不知道,在地府的某处,秦广王正拿着小本本将他虐待张清的事记得一清二楚。
一炷香之后,皇宫前的侍卫便见一顶轿子摇摇晃晃停在宫门前,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抱着个会嚎叫的笼子下了轿。
青年穿着贵气,却是个生面孔,一个侍卫喝道:“什么人?”
薛百归只在特别小的时候由长公主抱着进过皇宫,他独自来还是头一次,守卫不认识他也是应该。
跟在一旁的薛文将令牌递给侍卫,道:“这乃是长公主二公子,皇上亲封的郡王。”
侍卫接了令牌,拜见郡王之后,便准备开门放薛百归进去,几日前圣上便有令,若是新郡王入宫不必拦。
薛百归看了看怀里还在嚎叫的狗,对着侍卫道:“先去禀明圣上,我要带只狗进宫,请陛下恩准。”
一刻钟之后,御书房。
正在批改奏折的梁朗皱眉看着跪着的传令太监,道:“前几日不是下过令,他若是来了直接进宫便可。”
“回皇上,”传令太监回道:“郡王请示陛下,是否可以带狗入宫。”
“狗?”梁朗听到这话,不禁一挑眉,疑惑道:“可是恶犬?”
“这,据说是只装在笼子中的小狗。”那太监回道。
“竟然为只小狗特意请示,倒是有趣,”梁朗显然被勾起了兴趣,他道:“准了。”
两刻钟之后,梁朗伸了个懒腰,拿起桌上的参茶喝了一口,淡淡的苦味,很是提神。
就在这时庀肫鹆顺衬稚。
你这是侵犯我的权利,薛百归我告诉你,你当和尚的时候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和尚,我现在寄养在你这里,你也不是个合格的饲养人!你这是非法囚禁!“呜呜”
梁朗皱眉看了一眼一旁候着的总管太监,皇宫大内竟然有人如此喧哗,庞总管竟然丝毫不理睬,可是岁数大了,不中用了?
庞公公立在一旁,虽未对上梁朗的眼神,但伺候皇上几十年的他还是敏感的感觉到了目光,额头也跟着流下汗来,不明白此时皇上是何意。
作奴才的若是事事都等着主子开口,也不可能做到心腹的地位,庞公公弯了弯腰,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没听到?”梁朗眯了眯眼,问道。
庀蚶辞寰唬若说今日有什么不同便是越来越近的狗声,庞公公连忙道:“奴婢这就去看看。”
庞公公迎出去的时候,薛百归也将将走到院子里,庞公公赶紧迎上几步,见礼道:“给郡王请安。”说罢,还状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他怀里的笼子。
行了这一路,薛百归就认识这一个人,忙道:“庞公公请起。劳公公来迎,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庞公公打量狗笼子的时候,小白狗也伸头看了他一眼。
一个白毛无须的老太监你也能跟人家唠半天,你能不能走快点,我都快冻死了!“呜呜”
庞公公道:“不如奴婢帮您抱着笼子,您看可好?”
将狗装在笼子里只是权宜之计,薛百归还没随意到将它交给不熟悉的人,忙道:“我自己来便可,咱们赶紧走吧,莫要让陛下等急了。”
说罢,便迈开步子往御书房走。
想起刚才皇上又是同意狗进宫,又似觉得狗吵,庞公公颇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这小白狗虽然吵了一些,但没甚攻击性,只要不惹怒陛下,想来也不会博了郡王的面子,庞公公心思几转,便跟着进了御书房。
见皇上自然要行礼,薛百归将狗笼子放在地上行了礼,道:“臣薛百归,拜见陛下。”
七年前的事虽然令人迷惑,但发配薛百归去白马寺确实是梁朗亏欠他的,梁朗赶紧道:“平身,百归我可是你亲舅舅,莫要那么生疏,赶紧坐。”
皇上可以随便说,做臣子的也可以随便听,但是不能逾礼,薛百归道了声“谢陛下,”才拿起狗笼子坐在一旁。
进了温暖的屋子,见了身环紫气的梁朗,小白狗也不叫了,看了一眼梁朗,便打了个哈欠,乖乖的趴下了。
虽然舅甥许久未见,却着实没甚好说的,简单问了问近况,梁朗道:“年中只赐了你郡王,还没有赐名,你觉得“慧”、“敏”二字,你更喜欢哪个?”
连字都让他自己选,足可见皇帝想修复关系的意思,薛百归对这些倒是不在意,一揖道:“全凭陛下做主。”
一旁的小白狗却听了二人全无热情的唠嗑,打了个哈欠,嘟囔道:【听着都像是和尚的名字,我看你这辈子是到底都只能是个和尚。】“呜呜”
其他二人只能听见狗的低呜声,梁朗确实实打实的听见了说话的声音,那声音与刚才门外的吵闹声同音,却不是屋内其他二人的声音,他疑惑的看了半晌,才将目光定在了狗笼子上。
小白狗一只眼睁了半个眼皮,看了他一眼,道:【你看我干嘛?总不能叫他犬郡王吧!】“呜呜”
嗬,梁朗被小白狗的一句话震惊了,心中疑惑道:这小白狗莫不是个妖怪?
可看庞公公和薛百归完全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