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紧了手中的薄纸,杞越面色冷峻,薄唇紧抿,眼神冰冷望着他,忽然低声道:“死,可怕吗?”

对方沉默着缩在角落,并未答话,只用一双血红的双目,死死瞪着他。

杞越嘴角冷硬的勾起,残忍的笑意溢出,一瞬间散发出的帝王气息,竟令人心神畏惧。

冰冷的声音,有如刀刃割喉。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

清晨,晨光熹微的时候,枫璟安一早便爬起来,弄了一桶浴水,调好养尸水,兢兢业业为两只活尸擦洗。

坐在浴桶中的凝光神色冷清,双目没有焦距的直视前方,枫璟安一边为他擦洗着,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

“怎么了,心情还是不好吗?”

凝光缓缓垂下眼眸,不言不语。

这年头,尸都有脾气了。

枫璟安摇了摇头,握起他修长白皙如玉石般的手指,发现有两根手指上,被灼伤了大片的皮肤。

是那天和柳辰阳对峙的时候,被金钱剑所伤。

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怜惜,枫璟安轻轻皱着眉,轻柔的给他手指浇上养尸水。

等到洗浴完毕后,拿出那套单薄的衣服为他穿上,白衣胜雪,他的肤色却更加惨白。

捏着腰带的手伸到他身后,为他仔细系紧,看着对方那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不知是魔怔了还是怎么的,枫璟安放在他腰上的手,忍不住轻轻揉了一把。

“……”

空气一瞬间凝固起来,小宝坐在床边欢快的甩动着两条小短腿,望着那边眨了眨眼。

凝光垂着眸子,看了眼那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又缓缓抬起头,惨白的双眸一眨不眨盯着枫璟安。

“咳……我用手量量你有多瘦……”

胡乱扯了个理由,将那只不受控制的手收了回来,抵在唇边咳了咳缓解尴尬,枫璟安迅速将注意力转移开来,拍了拍手,示意小宝过来洗澡。

小宝嗖一下蹦哒下床,跑到他面前,抬起头握住他的手,牵着他主动往浴桶那边走去。

凝光微微撇了撇头,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又往枫璟安后腰看了两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枯瘦的手一把抚了上去。

“……”

枫璟安脚步一顿,身体猛地僵硬住,紧接着,耳边缓缓传来凝光清冷的声音。

【用手……量不出来……】

枫璟安:“……”

等到给两只活尸都忙完了,天色已经彻底清明,枫璟安回到床上,摸出了那本早已翻烂的养尸术书,坐在床边又开始研究起来。

还没看几页,一道尖锐刺耳的禀告声响起,他连忙放下手里的书,拿起帷帽给两只活尸戴上,驱使他们安安分分定身坐在床边,这才走出门去迎接。

一出门,还没来得及说句客气的话,杞越摆了摆手:“不必多礼,进去说话。”

枫璟安稍微一怔:“可是……草民养的两具尸体还在房中,会不会……”

会不会冲撞了您老人家。

杞越丝毫不介意,不等他同意就快步迈了进去,一撩衣摆坐在书桌前,抬眼扫视一圈房中,果然在床边看到两道头戴帷帽的身影。

一大一小两具尸体,他们脊背挺直,双手无力的放在两侧,身体纹丝不动,如同两座雕塑。

杞越只看了一眼,便微微一怔。

那具尸体的身影,竟有些像……

不,那人已经死了,这世间不会有人像他,亦没人能有他那般谪仙般的风姿。

不过是像罢了,更何况,是具木讷僵硬的死尸。

几乎在同时,被贴上定身符,规规矩矩坐在床边的凝光浑身一震,如从头顶突然炸开一道惊雷,电流感袭遍全身,从身体四肢上传来阵阵发痛的麻木感。

隐藏在面纱后的脸,眼瞳中再次裂开数道黑色血丝,眼眸暴睁,死死盯着某一处。

杞越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每每想起那有着倾城之姿的人,内心便是一阵酸楚和抽痛。

“皇上,皇上?”耳旁是莫公公柔软捏细的嗓音,杞越回过神,抬头却看到枫璟安坐在对面,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

“咳……”缓过神来,他看向对面的道师:“道师方才说什么?”

原来当皇帝的也会走神,枫璟安在心里暗想。

“没什么,就是问皇上,这么早来找草民是有什么要事相诉?”

杞越倏然清醒过来,点了点头:“朕昨晚彻夜不眠,想到一个能引出那鬼孽的好办法。”

“哦?什么办法?”

杞越抿唇淡薄的笑了笑:“莫才,把东西拿上来。”

莫公公丝毫不敢停顿,连忙将手中捧着的木盒轻轻放在桌上,解开盒锁,将木盒缓缓打开。

枫璟安微微探头一看,只见那木盒中,俨然放着一件稍显华丽的锦衣秀裙。

登时错愕:“皇上,这是……”

杞越未说话,莫公公在一旁为他解释:“那邪崇之物只对后宫嫔妃下手,所以……”

枫璟安愣了一下,转而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一脸错愕不已:“所以,这个是给我穿的?”

搞什么鬼……

莫公公摇了摇头,笑眯眯指着床边那两只活尸:“道师不是有这两个东西吗。”

枫璟安随着他的指引看过去,一瞬间也明白过来,这套衣裙很明显是成人大小,也就是说,两只活尸中,只有凝光能穿下。

他们这是想要凝光去引鬼。

皇命难违,况且来到这里的本意便是驱鬼伏邪,枫璟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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