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觉得有些不对,又哀伤地叹了口气。
“我好像也没有,不仅没有,还倒着走了。”
褚望秦收回视线,推到d档踩下油门,升调噢了一声,像是感兴趣的样子:“你喜欢去男厕所?”
楚爱甜惊悚地瞅了男人一眼:“大哥,我那时候十岁诶。”
“我十岁也不会进女厕所。”
“……这样说话可不绅士。”
“无所谓,我对面也没有淑女。”
褚望秦把楚爱甜堵的心塞塞,末了又补刀一句:“傍金主的计划怎么样了?”
楚爱甜低头咬指甲,可能性实在不大……认识的有头有脸的要么被她那低情商的爸开罪过一遍了,要么对方儿子被她摁在地上摩擦过一遍了,上赶着送人头吗?
她适时装聋,甩了甩头发:“能麻烦在前面放下我吗,我找家店吃个饭。”
“不是我说,”褚望秦把下巴放在手上,手搁在方向盘上,被堵的烦躁,“你会什么?咬吻?湿吻?法式热吻?技术过关?”
“我,”楚爱甜拍了拍胸口,砰砰作响,一脸严肃,“我有一颗爱岗敬业的心。”
“哦呦。”褚望秦扯着唇角,“真他妈厉害。”
车已驶出cbd区进了老城区,一条又一条纵横交错的街像迷宫。褚望秦朝四周望了一眼,街上陈着很多餐馆,大都是简陋装修、大声招客的老板。
他刚要靠边停下,车上蓝牙突然响了起来。
褚望秦挂上耳机接起,应了声:“什么事?”
楚爱甜朝车门锁那边侧头靠着,等他挂了电话给她开门,放她去和牛肉丸酸辣粉们相会。
等了半分钟,她觉得不太对,扭过头瞟了一眼。
眼前的男人两手搭在方向盘上,姿势懒散地听电话,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周身都是一股低气压。
“我现在过去。”
褚望秦一把将耳机摘下来,随手丢到旁边,二话不说将车发动,油门加到底冲了出去。
* * *
金荞是e的高管,十五年前从yale毕业后去了马来西亚。他个子中等,白净且温和,快奔四了也没有大腹便便的常态,相反,他偏瘦,常年带着一副眼镜,这样一来更加看不分明他的年龄。
他和褚望祺是同学,但从深层秉性与习性来说,金荞和褚家的小儿子更相合。
褚望秦是什么人,圈内近人皆知。二人都是玩咖,拿得起放得下,血液里奔流着冒险的因子,所以两个人也算聊得比较来。五年前,金荞被情伤刺的遍体鳞伤时,全靠褚望秦踢他进热闹人世,又拉他返回清冷夜里,一遍遍回忆那个人,麻木了也就好了。
金荞失恋痛苦之余,对褚家两兄弟有了更加彻底的认识。要知道,褚望祺作为他校友兼十来年老友,安慰他时说给他两个大单,保管让他们组忙够下半年。金荞没有失手掐死他,应该是涵养好无误了。
此时他坐在私人会所二楼等人,这家环境幽静,装修的人很有品位。位置是曲径通幽处后一幢独栋五层小楼,因为是严苛的会员制,所以私|密又安静,是谈事的好地方。
就是贵了点。他年入七位接近八位数,依然觉得有一点点肉痛。于是决定把褚望秦宰一顿,毕竟今晚的消息对他来说尤为重要。
一向静谧的空气被突兀的响声撕开了。
那是玻璃碎裂的声音,随着门被服务生惶恐的推开,金荞觉得自己太阳穴已经开始突突跳了。
“能不能要点脸啊,逼格端的比天高,还tm供假酒,”眼见进来的嚣张男人脸色难看,“酒里兑水当人是傻子,这事也就你这种奸商能做的出来了,明年注资你别想了金荞!”
“褚望秦,你有气能不能别朝我撒?我这一年也就回来两三次,都是找人来管的,怎么能怪我头上啊?”
金荞指了指门外,唉声叹气:“你瞧瞧你这一路过来,声儿把房顶都能掀了,你不能因为好看觉得大家都得宠着你,呵护着你,你是温室花……”
砰——!
褚望秦勾起脚尖把门彻底合上,双手环胸,神色冷冷,仔细看,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焦。
“怎么样了?”
“实话说吧,有头绪了。你哥当年被谁收养,查出来了。他是和一对夫妇去了苏南,但是后来没多久据说男方,也就是他养父,去世了。他长大了考上了国防科,但……” 金荞在思考着措辞,“这个事很奇怪,就像一头你已经拉起来的线团,就断在那里,既不是个活人,也不是个死人,资料是,空白的。像被人抽走了。”
金荞说完,才抬头看了褚望秦一眼,他吊起的那口气一下呼了出去。
金荞没再多言,只是眉头微动,心间有些微不忍。在那样优越、复杂却险恶的环境下成长起来,得亏褚家待他确实不薄,将他视若己出,否则他如今还不定会更偏激些。毕竟家中出事的时候,褚望秦也不小了,该记的,不该记的,都记住了。
可如果一道玻璃碎了,再补起来不会回到原来不说,即使只是有这个企图,也会因为不设防,而被反复划出伤口。
褚望秦找人的过程,在金荞看来,就是这样的。
徒劳无功。
他吐出那口气后,手伸到兜里去摸索烟,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