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是明璐焦急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第三章
她听得手一顿,下一秒就把烟用指腹摁灭,微蹙了蹙眉:“我在后门,现在回去。老板不在吗?”
老板还真是不在。他失恋了,放了自己三天假,拍拍屁股散心旅行去了。
基本事务安排好,正常运作是没问题的,这里的常客都有基本的修养。
但今晚这位,端的是孙悟空闹天宫的架子,进门二话不说,先把吧台上的酒一扫而空,砸了个干净,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一看就不好惹的成年男人,冷笑着劝了一圈惊魂未定的客人道:“现在滚还来得及,误伤了概不负责。”
来者点名要找祁菲。
祁菲是兼职服务生,乌发雪肤,瘦,静,整个人有种空灵纤秀的美。这工作的人都知道,她家境拮据,母亲又重症缠身,所以一个晚上要打两三份临时工。
楚爱甜赶来,站在外面,堪堪看见了站在包围圈里局促的明菲,还有坐在对面,双脚大刺刺搁在桌子上、一脸阴鸷的男人。
她冲明璐做了个口型:“罗明轩来干嘛?”
毕竟工作了一段时间,这红的叛逆富二代动辄豪掷千金,她还是认识的。
全场静默的大气也不敢出,看着罗明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嘴角讽刺的笑明晃晃。
“祁菲,我玩你就玩了,你要多少钱给你就是,告我是几个意思?想在这星球上消失就吱声,老子满足你。”
祁菲的脸在灯下一层层变得惨白,努力压抑着的肩膀在颤抖。
楚爱甜跟她说话不多,但对温柔的女生有天然好感,所以挺喜欢祁菲的。
然而当下这情况,在场就算有人想为她出头,也不知该怎么插手。
罗明轩没那么多时间浪费,伸手从桌子上捞了个杯子,倒了杯伏特加,金色的液体澄澈到近乎透明。如果他不往里面吐口水就更完美了。
“喏,喝了,然后跟我走一晚,放过你。怎么样?”
楚爱甜咬了咬腮帮子,没有抑制住冲动,向前跨了两步,准备冲出去。
但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另一个捎着笑意的声音忽然横亘进来。
“不怎么样啊。”
包围圈的某个部分打开了,人群散开又重新合上,如同古罗马兽场的布局,圆形观战。喜欢刺激,仿佛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特质。
来的是个年轻男人,单枪匹马地进了圆圈。
他单手插在裤兜里,短短几步走得优雅闲适,停下来时俯了身,捞起那杯吐过唾沫的酒,饶有兴趣地扬了扬眉:“你是觉得这样比较好喝吗?”
罗明轩脸色难看至极,肌肉微微抽搐着,是混合着不甘、恼怒和恐惧的表情。
男人冲罗明轩做了个手势,示意让位。后者磨了二十秒,还是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只是坐下时,男人还是错开了刚刚罗明轩坐过的位置。
他两条长腿轻松交叠着搭在前面的桌上,抬头看着罗明轩时,pub里迷离的光线勾出他线条漂亮的侧面,桃花眼微眯,隐有笑意。这人色相嚣张极了,五官兼具成年男人硬朗线条与少年人的慵懒写意,危险而迷人。
“你没长眼睛看不见?人家不想喝。”
褚望秦动了动手腕,轻摇了下酒杯,眼神垂下,望着酒杯中的液体,仿佛望着情人:“不过,既然是你倒的,那你就笑纳吧。”
话音还没落完,一整杯酒已经干净利落地,全数泼到了罗明轩脸上。
楚爱甜当时就倒吸了一口冷气:f?
这种偶像剧常见泼妇戏码还能这样上演!厉害厉害!
另一边,罗明轩脸色铁青、呲目欲裂的瞪着褚望秦。
空气里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息仿佛绷紧的弦。
这栋建筑里唯一放松的男人把酒杯摔碎,从沙发上站起来,收了笑容,懒懒道:“我刚回来,你就破事一堆。老子去年说了什么?滚出t市对吧?我妹来过个生日,你来我眼前晃,怎么?嫌活得长?”
褚望秦眼神朝二楼轻掠过,让所有人都跟着瞟了过去。
二楼栏杆旁的女人肤白貌美,着一身藕粉色的不规则拼接裙,此刻对着自家兄长吹了声长长的口哨。
……
哇哦。打call。
二位真酷。
楚爱甜站了一天,正蹲在那默默感慨人间仍有真情在呢,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她不是在心里说呢吗?
不是……
不是吗?
* * *
罗明轩是花天酒地的富二代,但管不住他的家庭与父母都耳提面命教他,什么该惹,什么不该。什么可以碰,什么不行。
褚家他惹不起,他们家的老大褚望祺虽然温和守礼,但那个家庭并不是的。褚家一开始在民国时从码头起家,积极积累了财富,而后又积极的参了军。虽然以铁腕手段阻止了自己的孩子也走这条路,但铺了另一条道给他们。
褚家的第二代也很争气,该做的生意做大了,该留的人脉扩宽了。褚望秦、褚望祺以及褚潇的大伯,是当时褚家唯一违背了老爷子意思的人,踏入政界三十余年,雷厉风行,虽无子嗣,但对侄辈几个孩子却宠爱有加。
褚望秦要弄他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早就看自己不爽。
罗明轩准备今天反击一次,拼命也要把脸面给搏回来!
脸上正挂着滴滴答答的酒液,罗明轩还没来得及拼命,清楚听见有人在说——
打call打call!二位真酷!
他这么出离愤怒都能听见,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