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宁伯夫人身边儿的老妈妈上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罗三姑娘:“三小姐慎言,我家夫人向来最是和善不过,这么些年来,待三小姐如己出。如今说是要送三小姐去常伴青灯古佛,也只是为了治三小姐的病所做的无奈之举罢了。三小姐可以不理解夫人的一派苦心,却不能因此而怨天尤人。”
罗三姑娘或许有些小聪明,但在林家厌恶她,娘家明显不挺她的情况下,她也实在没辙了。
在知道自己的结局不可更改的情况下,她放弃了苦苦哀求,一双褪去了柔弱伪装的双眼带着恨意看向管家与老妈妈。可同时,她又像是在透过眼前两个人,冷冷地凝视着他们身后之人。
“你们这样对我,不过是因为我没有搭上林家的路子罢了。若是我今日搭上了林家,你们是否又会换一个嘴脸?当初我与卞氏太夫人走得近时,你们非但没有阻止,还欢欣鼓舞的很呢,如今,林夫人与林大少爷恼了我了,就什么都成了我一个人的错!你们这脸变得倒是快!你们,也不过是一群虚伪的小人罢了!”
说完,罗三姑娘轻蔑一笑:“你们倒是巴巴儿的想要贴上林国公府,百般想要讨好林家,却也不看看,人家看不看得上你们!若是我有癔症,只怕这癔症,都是罗家的家学渊源呢!林夫人和林少爷可千万要当心了,罗家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反正,从今往后,她也没有什么名声可言了,何不将昌宁伯府这些落井下石之人一并拖下水呢?等到大家都成了落汤鸡,看哪个比哪个更高贵一些!
林夫人为坐在自己膝头的林娇怡梳着头发,目光极偶尔才从昌宁伯府之人身上扫过。
昌宁伯府的做派,她向来不大欣赏,否则,即使昌宁伯府没落,林家与罗家也不至于生疏了这么些年。如今,林夫人还没做什么呢,昌宁伯府之人与罗三姑娘就自己先掐了起来,她也不说什么,权当是看戏了。
不料,她怀里的林娇怡这时候却不安分地扭动了一下,冷眼看着罗三姑娘与罗府的管家和老妈妈吵嘴,摇了摇头,小大人地感慨道:“罗家真是好没意思。”
“我承认,我是不喜欢罗三姑娘,可罗三姑娘再怎么说,也是罗家的女儿吧?罗家的女儿犯了事,昌宁伯和伯夫人不来也就罢了,连说辞,都是那样的敷衍。”
“承认自家教女不严,很难么?偏要找些得了这个病那个病之类的借口来,一副恨不得与这个女儿划清界限的模样。难道,这就是罗家惯来的做法?昌宁伯和伯夫人的说辞,连我一个小孩子都不相信,母亲和大哥就更不会相信了。”
“如果,这就是罗家的‘诚意’,那么,我林家收到了。以后,也请昌宁伯府的人不要再上门。”林娇怡虽是个yòu_nǚ,但她是林将军和林夫人的掌珠,更是公主之尊,她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没有一个人敢轻忽。
这类似于逐客令一般的话语让昌宁伯府的管家和老妈妈颇为尴尬。癔症的说辞,是他们来林国公府之前就定好的,其目的是为了最大限度的与罗三这个得罪了林府的罗家女撇清关系,也为了找个合理的借口狠狠惩罚罗三,好让林家出了这口气。
谁能想到呢,林家竟出了个异常较真的林小公主,倒显得他们里外不是人了!
他们此番过来,是为了交好林家,而不是得罪林家的啊!昌宁伯府的管家和老妈妈都可以预见,得了林小公主这几句话,若是他们就怎么回去,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
管家想要做些什么来挽回当前的局面,然而,继林小公主之后,林夫人也开口了:“公主的话,没有听到么?莫非管家和老妈妈在罗府作威作福惯了,到我林府来,也准备充大爷大娘呢!”
“记住,我林府不会请罗家这样-生-性-凉薄、品行不端的人家,若是你家日后再收到来自林府的请帖,那么,绝对是你们罗家联合着林家的外贼给偷了出去。”
说到“外贼”时,林夫人朝着某处隐蔽的方向瞥了一眼,只见一双穿着绣花鞋的脚悄悄地缩了回去。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管家和老妈妈脸色难看地向林夫人、林小公主与林家大少道了别,将府上的三小姐给提溜回去了。
田大姑娘在看到狼狈退场的罗三姑娘时,眼里闪过一丝快意。
这个总是陷害她、让她吃苦让她难堪,还挡她路的女人,总算是走了。
能够看到罗三姑娘这么狼狈的一面,田大姑娘心中十分畅快。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从罗家人身上转移到她身上的时候,她才发现,她自己的安全警报还没有解除呢。田大姑娘忧心忡忡地想,也不知道,她的哥哥来了,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好在,田状元还是很给力的,罗府的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进了林国公府的大门。
“罗家陷害舍妹,让舍妹受了不小的罪,幸而林家公道,才不至于让舍妹吃了这个哑巴亏,田某在此谢过国公夫人与武安侯。”
“哦?没本宫的份?刚才敢在罗家人,可是有本宫一份功劳在的呢!”林小公主一听这人直接把她的功绩给抹杀了,顿时就不干了。
田状元这才发现,林夫人怀中还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呢。刚才他的注意力几乎全都放在林夫人和林大少爷的身上,林小公主就这么被忽视了。
事实证明,在某些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