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她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言语,只说到:“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言,你们自有分寸便是。只是姝亭那孩子近日总是闹着出府,你可听她提起过得过什么?”
玉珠表示并未听小姐说过什么后,尧夫人点了点头,示意着她可以走了。
不过当尧暮野回府的时候,尧夫人却将他叫到了自己的院中。
于是尧暮野大步流星,来到了母亲的院中。只见尧夫人递过了一本厚厚的家谱给他。
不由得抬头问道:“母亲,这是何意?”
第59章
尧夫人叹了口气道:“只是突然想起,便去了祠堂将这本族谱拿回来翻看了一番。这一路看来,心绪起伏,我们尧家不易,几次沉浮能在朝中屹立不倒,除了子弟争气,更多的是从来没有站错过大局。只觉得如今你操持着整个家族的生死命脉,更要行事稳健,错漏不得……”
尧暮野平素不喜母亲掌管自己的诸事,可是在家族命脉前,还是愿意听母亲一言的。
他当下当下问道:“可是有何不妥,叫母亲这般不安?”
尧夫人长叹一口气,用保养精美的指甲轻轻地挠着额心道:“这两天我总是忍不住在想,你妹妹嫁与白家究竟是好是坏?当年我们尧家与袁家相斗,进而扶持白家上位,如今袁家一蹶不振,可是白家如今的势头太健,叫我不能忧虑……”
尧暮野扬眉一笑道:“如今尧白两家交好,是世人皆知的事情,白水流又是白家内定的族长,他行事稳健,也算年轻有为,若他不能为姝亭的夫婿,那真是难选第二个了。”
尧夫人接着道:“是呀,的确是个才俊,可惜……他的姐姐和母亲却不似他的性情。所谓‘宫中事,天下事’。这宫中嫔妃的事情,是可以牵动整个大魏的根基命脉的。这白妃入宫以来深得圣上宠爱,又生了一子,更是尊荣无限。但是自那以后,不知为何几位有喜的妃子继而连三的意外小产,我身为宫外之人,不知内里盘根,却不得不思虑啊!”
听到这尧暮野明白了母亲内心的忧虑为何了。
他虽然主持社稷江山,但是毕竟是个男人,有时并不会如妇人一般从家事梳理根由,如今听了母亲之言,细细一想立刻顿悟。
照此下去,那白妃之子很有可能取代太子,成为下一代储君。而白家的声势,更是要凌驾于尧家之上。
如今朝中皇族与世家保持着平和而微妙的平衡,可是一旦这等平衡失准,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非常人所能预料。
而且母亲的猜测若是真的,那位白妃当真算是个人物!
就算不是皇族,身在大家族里,这等腌臜龌龊的妇人勾当也比比皆是。想当年他的父亲纳娶妻妾无数,府宅的污瘴简直不堪回首,幸而母亲聪敏而强势,维护了自己这些儿女的周全,更是在父亲去世后,体面而不露痕迹地将那些个妾室们清出了尧府,让她们去了尧家老宅中去镇守家宅。
可是孩童时期的记忆,并不可一并抹去。这也是尧暮野厌恶娶妻的根由所在,召集了一群庸碌的女子围聚在家中内斗,光是想想都厌烦不已!
尧暮野不禁又皱了眉,想了想道:“母亲说后悔,那姝亭若是不嫁白二少,该是许配何人?”
尧夫人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们尧家甚是清高,向来不屑于与皇家联姻。可是几番沉浮,世家的命脉安稳,远比清高要来得重要……我们尧家该出一位妃子了……”
“不行!”尧暮野当下回绝道,“让姝亭进宫?岂不是要害死了她!”
尧夫人眉色不动,也不想跟向来强势的儿子争论,只说:“此事再议,可是她与白二少的婚事若是能拖延最好不过……只是以后莫要叫她与白家小姐和白夫人来往太密……一步错棋,叫人挠头,看看再说吧……”
当尧暮野从母亲的房间里出来时,紧锁的眉头依然没有放下。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看似顺顺和和,端雅得很,可是一旦拿定了主意,是不会轻易改变,她不理自己的私事,可是对自己其他的儿女们却掌控得甚严,既然母亲动了叫尧姝亭进宫的心思,如何不留痕迹的解了与白家的婚约,想来也不会是太难的事情……”
走在庭院里,景色迷人雅致,可是心却是越来越烦乱。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玉珠的庭院。
尧暮野慢慢停驻下了脚步,忍不住往里看过去。
玉珠此时已经换过了衣衫,许是昨夜被他闹得太疲累的缘故,竟然难得的没有一门心思低扑倒在桌案上。而是趿拉着绣花便鞋,穿着家居宽大的裙衫,坐在葡萄架下逗弄着猫儿麻花。
刚刚洗过的长发还未干透,只松松地披在身后,脸儿带着微微的绯红,一如昨日情浓时帷幔缝隙乍泄的点点媚光。
她怀里揽着猫儿,长长的纤指挠着它毛茸茸的下巴,猫儿显然被伺候得甚是舒爽,一动不动低眯缝着眼儿,一副要被主人瘙痒到天荒地老的模样。
太尉看了一会,慢慢地踱步进来。玉珠抬眼看到了他,正要起身施礼,可男人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将那小猫儿拎着脖根儿提到了一旁的葡萄架上,任它忙乱着小爪子,在藤架间抓挠着,一边喵喵地软叫着,一边在葡萄架上晃起了秋千。
而尧暮野则撩起了裙摆,一屁股坐在玉珠的身旁,然后径自拿佳人的yù_tuǐ当枕头,躺在了她的大腿上。玉珠有些哑然,不知太尉为何这般,却看太尉闭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