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闹鬼了一样。
苍歧眼巴巴瞅着趴在小叔子怀里的媳妇,捏诀将三人罩住带到了海边。
柔软的沙子还残留着白日里的灼热,从远处望去,黑漆漆的海面上飘着孤魂游鬼似的船只,乌漆墨黑一片,不见一丁点烛火。
码头下了封锁,不准任何船只靠近海岸,许多渔船只好孤零零遥望着岸上,带着船上的尸体无处可去。
“被抓伤的人无一例外没有活口,为了不引起民慌,官府只能暂时用这种方法,海临城是个小镇,要想等人来支援,需要一级一级向上申报。”
云吞从壳里抽出细嫩的触角,搭在衣襟交错的边缘上,说,“等凡人皇帝批下公文~,人早就死光了~,动手吧~”
他微微抬起触角看了看身旁男人,“我~要~出~来~,你~带~着~我~不~好~动~手~”
况且他有孕在身,经不起打斗的颠簸。
牧染犹豫片刻,点头应下。
云吞刚化出人形,肩上就被披上了厚厚的大氅,他缩在里面,周身被苍歧手中的飘出来的银丝萦绕,将他圈成了个光圈。
涟涟银丝浮动在三人周边,银光照亮了脚下细软的沙滩,这银光当真好看,朦胧轻盈随风微微摆动,像山野之间一同飞起的数千萤火,满山遍野幽幽成片。
牧染被这人华丽的武器给差点闪瞎了眼,纵他见过不少妖和仙,也一时猜不出苍歧的银丝到底是何物,他心道,华而不实,跟人一样讨人厌。
苍歧周身释放出醇厚的修为,拨动海风吹拂海面,牧染被他身上沉静的内息所惊讶,刚想说些什么,就见黑漆的海面上起了风浪,一波一波的浪潮像小山丘朝沙滩上涌来。
牧染不再分心,化出素剑冲了过去。
“你~不~去~?”云吞站在光茧中同银丝嬉闹,银丝粘在他的发上,好似他将星子染了满头。
“冷吗?”苍歧伸手钻进光茧摸了摸他的手臂,“目前来的少,染儿能对付。”
海浪中伸出狰狞腐烂,似人似爪的手朝牧染抓去,牧染的剑又疾又快,在黑暗中精准果断的斩下那只枯爪。
海中忽的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声,被切下爪子的鱼妖一拍海面跳了起来,伸爪去扯牧染的衣襟,被他当场从胸口捅了对穿。
“这是你父亲教的?”苍歧问。
云吞指尖缠着银丝,大氅里的手搭在小腹上,“我爹爹。”
苍歧好奇道,“你父亲妖神和爹爹云大人哪个武功更为上乘?”
摸摸底细,才能百战百胜。
云吞想了想,正想说,忽的警惕上下打量他一眼,挑眉道,“这~和~帝~君~有~何~干~系~”
苍歧被他看得不大好意思,这不是,要见那啥了,紧张嘛。
二人交谈之际,海中凶险起来。
苍歧手中忽的涌出更多的银丝直直朝海中飞去,将海面映的恍如白昼。
一颗颗狰狞扭曲的头颅从海中接二连三冒出来,苍歧身形未动,眸子一凝,银丝便朝海中冲了上去。
被四只纠缠的牧染稍得空隙喘了口气,看着周遭银光潋滟的丝线飞起时柔软无无骨,却似游鱼轻巧贴上火蔺鱼的身子,在碰上鱼鳞的瞬间化作精钢一般坚硬的利刃,猛地一缩,生生在鱼妖身上勒出两寸深的血口。
噗的一声,恶血染透海面。
牧染放眼去看岸上的人,只见得巍然不动的高大侧影。
对付鱼妖还不需要苍歧亲自动手。
凄厉的尖叫声响了半晌,为了能让小蜗牛赶在天亮之前睡觉,苍歧毫不留情释放出强大的修为,控制银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解决这群东西。
牧染终于看出来了,这个男人不是仅仅的强大,而是虚怀若谷装着看不穿的深藏不露。
他的剑曾不小心和那些正在厮杀中的银丝撞在一起,剑刃碰撞的瞬间发出‘铮’的一声金属铿锵声,震的牧染虎口发麻,而那些银丝则跟主人一样不要脸,点头哈腰绕着他的剑蹭了两下,尾巴一甩,劈开了一只鱼妖的背鳍。
有了苍歧的‘协助’,不到一个时辰,近三十只火蔺鱼死的死伤的伤被银丝悉数丢在了沙滩上。
云吞打个哈欠,眼里水汪汪的,“困~”
站的脚都麻了。
“就快好了,你先睡?”苍歧伸出手,示意他化成蜗牛。
云吞看看朝这边走来一身煞气腥臭的牧染,坚定的粘在了苍歧手心。
“……”
怀了小东西,云吞一到夜里就撑不住了,熬了半夜,困的转眼就睡着了,留下二人收拾残局,等他一觉醒来,太阳早已经照亮了半间屋子,明晃晃的,很温暖。
他抱着被子趴在床上,眯眼看着人影,“鱼~妖~呢~”
“死的就地处置了,带回来七只活的,放在结界中。”牧染走过来,拉过被子给云吞半露的肩膀遮住。
“咦~,他~呢~?”刚刚没看出来,还以为是苍歧。
牧染听他这么说,气闷,想到云吞每天就是以这副姿态被那老男人看光光,牧染道,“哥,以后我跟你睡!”
坚决维护他哥的清白。
云吞仰面躺在床上,心想,嗯……孩子都有了。
结界里,苍歧正将余下的鱼妖抽去修为,一只鱼妖满身伤痕,仰着扭曲狰狞的脸看了他片刻,浑浊的眼里忽然涌出狞笑,它用嘶哑的喉咙嗬嗬往外面出气,发出诡异难听的声音,“…是你…那些人…来抓你…不远了…”
苍歧盯着它,“那些人是谁?”
“不知…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