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月靠在他怀里,虽然身体还很痛,心情却是这一个多月来从没有过的欢喜。她忍不住道:“别把我送走……”
步千洐原本身在粮仓,日日忆起她的音容笑貌,已觉相思蚀骨。今日见到她,更是后悔将她交给刑堂。
他凑到她耳边,嗓音低哑下来:“好月儿,我哪里舍得!今后咱们日日在一起,一刻也不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同时放上,不要走开,么么各位~~
☆、45
整个会场喜气洋洋,许多门派都在朝靳断鸿道喜。
步千洐抱着破月坐在高台下的角落,自成一个小小的世界。破月体力不支,窝在他怀里昏睡。他的腰背挺得笔直,教她睡得更舒服安稳。
偶尔抬头,他远远望着师父温和含笑的容颜,只觉心怀大悦。
他是小户人家养大的孤儿,五岁时靳断鸿神秘出现,只说他是学武奇才两人有缘,教授他武艺,传他鸣鸿宝刀,并要他保守秘密。
及至成年之后,他虽对师父极为敬爱,却不愿到赤刀门练武、经商,执拗的要从军。师父虽然恼极,依然对他眷顾有加。甚至花费钱财,为他在军中多方打通关系。否则以他一个贫民出身,就算武艺胆略超群,也不会这样顺风顺水。
这回,师父出来争这个带头人,甚至不惜将二人师徒关系昭告天下,他有些疑虑——因为师父一直不是在乎地位虚名的人。但思及师父或许是为了大胥的统一大业,也就释然。
这时,忽听一道苍老醇厚的声音,如洪钟长鸣,瞬间压下所有喧嚣,响彻整个山峰。
“且慢,靳断鸿,不可以做带头人。”
破月都被惊醒了,迷迷糊糊睁眼,看到步千洐神色凝重的望着高台。
不只是他,周围已是一片肃静,所有人看着同一个方向。
一个黑衣老人跃上高台,神色冷峻落在靳断鸿面前,可不正是多日不见的杨修苦?
破月心里咯噔一下。靳断鸿是步千洐的恩师,她早当成了自己人。现下看杨修苦竟似要对靳断鸿发难,她忽觉不妙。
在场许多人不识得杨修苦,开始议论纷纷。
靳断鸿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杨堂主,你带刑堂诸位弟子上无鸠峰已有十数日。不知今日忽然现身,所为何故?”
台下诸人“啊”了一声,才知这貌不惊人的老人,竟是大名鼎鼎的刑堂掌门。但更多的人是跟破月一样的惊疑——刑堂怎么会找上声名极好的靳断鸿?
杨修苦冷冷瞥一眼靳断鸿,朗声道:“刑堂今日来,是要揭穿一个大y-in谋!某位鼎鼎大名的‘英雄豪杰’,隐藏多年的大y-in谋。”
许多年后,当破月想起杨修苦这个人,都不知该感谢他还是该憎恨他。如果不是他,那晚在粮仓,她会落入颜朴淙的手里;
可也是他此时自以为是的“义举”,间接将她和步千洐,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当她对步千洐说起这个人,那时已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步千洐道:“他是个好人,只是太偏执,参不透这世事如棋。”
当然这个时候,破月还只是有些紧张和担忧。
高台上,丁仲勇第一个反应过来,朗声附和:“杨前辈,请说吧。若真的有这样j-ian贼,哪怕他位高权重,咱们也是要随杨前辈惩j-ian除恶的!”
杨修苦点点头,倏地拔出腰间长剑,厉喝道:“刑堂诸弟子,将君和国j-ian细靳断鸿拿下!”
话音未落,台上台下数道黑影腾空而起,剑光闪烁,十来名刑堂弟子落在靳断鸿身旁,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靳断鸿面沉如水,没有任何表情。在场也有大几十名赤刀门弟子,见状纷纷拔刀,冲上高台,反将刑堂围在正中。
“混账,休伤师父!”赤刀门弟子怒喝道。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步千洐抱起破月就要往台上走,忽的边上走出个黑衣青年,哑着嗓子道:“步少侠,记得杨堂主跟你说的话吗?忠君爱国、大义灭亲!”
步千洐心头一凛,他已明白,当日杨修苦说的“最亲近之人”,原来指的是靳断鸿。可他无论如何不信师父是君和国j-ian细,心中已笃定,此事定是误会了!见台上杨修苦似还要继续说话,他便朝面前刑堂弟子点点头,不再挪步,静观其变。
他心里却想,救命之恩虽重若泰山,但若你们刑堂栽赃污蔑,我定不能袖手旁观。虽这样想着,心里却隐隐明白,刑堂一反常态大张旗鼓,只怕真的是有隐情。
破月那日虽未听到他和杨修苦的对话,此时也隐隐猜到大概——必定是靳断鸿做了不义之举。不由得有些心疼的看着步千洐,心想,他师父若真是j-ian细,他必定很伤心。唉,他本就是孤儿,今日若又没了师父,小容现下高不可攀,天下间便只有我一个人疼他关心他了。
这时,一名刑堂弟子从怀中拿出一本簿册,打开示众,然后朗声道:“半年前,为了探明君和国边境兵力虚实,我们随师父远赴君和国境内……”
台下众人都“啊”了一声,极为惊讶。
君和国与大胥有广阔沙漠相隔,天堑难越,加之双方闭关锁国,故十多年来,从无君和国的消息。刑堂诸弟子竟越过沙漠潜入君和,可见其艰辛和毅力。
只听那弟子接着道:“……无意间,却叫我们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君和国庞刀门门主,也是君和国东南军大将军,二十多年前,便将小儿子送入了我大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