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箭雨竟丝毫不停,仿佛s_h_e 箭者不用停歇不用换箭,来势又快又密。乱了阵脚的胥兵倒得更快,第二排、第三排……几乎每个瞬间都会倒下数十人,来势汹汹,万夫莫当。
“混账!”步千洐陡然从马背拔高两三丈,从空中俯瞰,这才看清,敌阵前方约莫有五十余粗壮大汉,肩扛一张半人高的弩机,接连不断s_h_e 出银色锐利短箭!
步千洐心头一凛,想坏了:敌人将领着实j-ian猾,昨日藏着这秘密武器,就是为了今日杀得自己措不及防。
他身旁破月也一跃而起,看得分明,低骂道:“连弩?又来这一套?阿步,咱们去抢过来!”
步千洐听她一个女子都全无惧意,不由得豪气顿生,转念已有了计策。他倒不是如破月所说,冒失的去抢连弩,而是很清楚,决不能任由对方这样屠杀下去。
而步千洐不知道的是,破月最怕的是对方拿出类似手枪这样逆天的武器,所以看到只是连弩,反而大松了口气。这些日子,她也有找军中工匠研制手枪,但她本是普通人,对枪械只有很皮毛的印象,当然屡试屡败,看不到丝毫曙光。
“亲兵队,随我杀过去!月儿留下。”他大吼一声。身后十余名身手最好的亲兵,早跃跃欲试,拔出兵器从马背跃起,随他杀入了阵团。颜破月有些不甘心,但知自己会让他分心,只得站在原地,打算他若有危险,再现身相救。
虽只有不到十五人,但有步千洐带领,这一支小分队的杀伤力,却超过百人。高手们施展轻功,径直从胥兵们头顶踩过,猛虎般朝敌阵扑去。
敌人很快也发觉了这群厉害角色,举起神弩便朝天空s_h_e 去!步千洐将刀光舞得如漫天雪光,反比气势汹汹的箭雨还要密实几分!“铿铿铿”数声金石交加,竟是他的刀背将s_h_e 来的铁箭又反弹了回去!林中地势本就狭窄,瞬间便有数名君和兵中箭倒地,甚至还包括两名手持神弩的大汉!其余亲兵虽不能似他将铁箭反弹,但要护住周身无伤,却也游刃有余。
这一交手的功夫,场上形势顿时有了变化。指挥神弩营的唐熙文为了难——神弩虽然厉害,但大而沉,这五十名大汉便是从军中各部挑选的,个个价值千金,如今轻易便折损了两人,他心疼极了。
步千洐这边的情势却明朗得多。他大喝一声:“撤回谷中!”在他和亲卫刀阵掩护下,胥兵们终于中止了混乱和死亡,掉头就往谷中逃。
步千洐等人随大部队且战且退,饶是这样,大胥逃兵还是在追击中被狙杀至少三百余人,加上之前被s_h_e 死的,伤亡竟超过五百。直到胥兵退到谷口,唐熙文向唐卿请示,唐卿才淡笑道:“不必追了,守住谷口。”
谷口阔不足两丈,这晚,唐卿下令二百步兵持弓箭守住入口,并未动用神弩营,便去睡了。三更时分,谷口厮杀声大作,亲兵敲响车板:“元帅,胥兵正在突围!”
十三原本抱剑躺在车辕上,闻言立刻坐直。唐卿在车里甚至没起身,只清咳两声,问:“是不是火攻?”
亲兵张了张嘴,讶然答道:“正是。火势猛烈,唐将军正率兵抵抗!”
唐卿低低“嗯”了声道:“告诉熙文,做做样子,放他们走。”亲兵疑惑的领命走了,十三看着低垂的车帘,默不作声。唐卿的声音却又传来:“你不必高兴。步千洐还会回来,我要生擒的是他,不想平白折损士兵罢了。”
十三沉默片刻,问:“为何?”
唐卿淡道:“有神弩做饵,不怕他不来。明日夜里,他必偷袭。”
次日二更天。
十三压根就没睡,抱剑坐在车辕上。唐卿的车驾在营地最中央,隐隐可听见前方营地边缘,纷乱的脚步声、叫骂声和打斗声。
过了半个时辰,唐熙文亲自来报:“元帅料事如神,步千洐果然带人来了,中了长枪营埋伏,被逼退了。咱们伤了十余人。只可惜没逮到他。”
唐卿的声音在子夜显得有些嘶哑:“确定是他亲自来了?”
唐熙文点头:“我认得他的刀。”
唐卿低笑:“若是他来,哪能轻易被你逮到?长枪营可以撤下了,换弓箭营上。不出半个时辰,他会再来。”
唐熙文“啊”了一声,又飞快点头:“对,步千洐那小子,便是这样难缠。”领命去了。十三走入车中,给唐卿倒了杯热水,又握住他双手脉门,以真气相助。片刻后,唐卿气息顺畅了许多,道:“辛苦你了。”
十三摇头,说:“头晕。”唐卿知道他的意思是不辛苦,只是听着军事头晕,笑而不语。
此时,唐卿大营以西五里外,步千洐从密林中站起,对身后五十名好手道:“再入军营!”
有人奇道:“将军,方才我们尚有余力,为何不继续攻入营里?”
步千洐不答,反而似自言自语般道:“那人能不能猜到我今晚还会再去?”
“这都能猜到?”众人大吃一惊。
步千洐却笑了:“方才只去了二十人,这次全去。就算能猜到,也叫他防不住。”
众人茫然点头。
步千洐又看向破月:“月儿,跟紧我,加倍小心。”
三更天。
军营里再次传来不寻常的响动,亲兵有些慌乱来报:“元帅,胥兵已闯过了弓箭营、长刀营,逼近神弩营!”
唐十三倏然抬头,唐卿亦吃了一惊,坐起来掀开车帘,远远望去,只见前方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