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宝璐不肯认账:“那我打发丫鬟过去看,怎么告诉我的丫鬟,你出事了?”
萧弘澄道:“确实是我惊了马,只是我没事罢了……可惜了陈颐鸿……”
周宝璐立时把他们的言语官司丢在一边儿,急急的问:“鸿哥儿怎么了?”
萧弘澄道:“我的马惊了,发起狂来,鸿哥儿的骑术最好,追了上来拉我的马,十分惊险,他被马拖了一段,磕的伤了,如今太医瞧了,说是x_i,ng命大约无碍,就是腿……”
“瘸了?”周宝璐听的心惊胆战。
萧弘澄道:“太医正在给他瞧呢,还说不准,可我瞧着那意思,只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唉,这可怎么好。”周宝璐叹气,陈颐鸿才十五呢,从小儿就爱耍枪弄棍的,六七岁上就开始习武,打磨的x_i,ng情坚韧,颇得舅舅陈熙华的喜爱,如今若是瘸了,那不管做官还是带兵都是不成的了。
萧弘澄宽慰道:“今儿多亏了鸿哥儿,这救驾之功,定然是他的,若是瘸了,我想奏请父皇赏一个爵位,虽说于律不合,但我既然九死一生,想来父皇应该会俯允。”
“也只好这样了。”周宝璐还是叹气,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盼着父皇瞧着萧弘澄的面子肯答应,这样的话,虽不能带兵,但赏了爵,前程也还好了,如今虽说瘸了腿,但到底换来一个爵位,多少人丢了x_i,ng命还换不来的。
不过说到底,陈颐鸿是东宫侍卫,萧弘澄行猎若是出事,随侍的侍卫都无幸理,拼死救主子,这是必然的,也幸得他立了这功呢。
想到这里,周宝璐不由的问:“你的马怎么回事,查清楚了吗?”
萧弘澄道:“我已经命人查了,也启奏了父皇,不过,肯定是查不出什么来的。”
这倒奇了,周宝璐道:“这话怎么说的?”
萧弘澄笑了笑:“你倒是吃过了,我还没吃呢,巴巴儿的赶回来,就给我瞧残汤冷炙么?你倒是打发人传晚饭啊,我吃了饭才有力气讲给你听嘛。”
这简直是卖关子!
周宝璐给他气的不善,也只得叫了人进来吩咐道:“去厨房瞧瞧,太子爷的晚饭有没有了,对了,早起我瞧见有鸽子,问问厨房炖的什么汤,热一盅来,给太子爷压压惊。”
萧弘澄接着笑道:“给你们娘娘也上点儿点心甜汤什么的。”
这完全就是非要她陪着吃的样子嘛,周宝璐想要鄙视他这这种小家子气,可偏偏心里头只觉得甜蜜的很,鄙视到一半就不由的眉开眼笑起来:“那就给我来碗红枣酪吧。”
萧弘澄笑,这才接着说:“今儿是运气不好,我跑在前头追一只鹿,没承想那鹿撞到了一个蜂窝,一窝的马蜂跟着追,我其实已经立时勒了马后退了,还是叫马蜂蛰了马,还是眼睛那里,这马就发起狂来了。真是亏了陈颐鸿。”
听起来真吓人,周宝璐忍不住伸手去拉着萧弘澄的手压惊,嘴里道:“既如此,还有什么好查的呢?查什么?”
难道查谁指使那鹿去撞的马蜂窝?或是谁指使那马蜂去蛰马的?
萧弘澄笑道:“这就叫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有些人做了的事,能算到了别人头上,可没做的事,却又可以算到他的头上去。”
这话说的太玄妙了吧,周宝璐这样的人都听不懂。
萧弘澄道:“当时的情形,我是追在前面的,因着我的马最好,跑的最快,只有陈颐鸿骑术最好,追在了我的后面,才能救下我来,所以,他们赶上来的时候,只见到那马已经发狂的跑了,我站在那里,陈颐鸿受伤晕了过去,他们并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我嘱咐陈颐鸿瞒了下来,只说那马突然就惊了,发起狂来,他只顾得救我了,并不知道怎么回事。”
周宝璐只明白了萧弘澄的意思,是要叫人以为有人谋害东宫,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这样是说得通的,可是有什么用呢?你叫人查,是为了查谁?”
萧弘澄笑着搂一搂周宝璐的肩,把她抱过来一点儿,在她耳边笑着说了几句,周宝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倒也亏得你立时就想到这里头来了。”
萧弘澄便笑道:“这阵子不是刚好议到这件事么?只是议了两回,也没个妥当的法子,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就想到了。那文华林志大才疏,若是他真的自个儿出手对付我,多半是会有疏漏的,到时候,这颗棋子就废了。”
周宝璐略一琢磨,就明白了,萧弘澄要对付的不是文华林,而是他身后的人,文阁老,卫贵妃,若是由的文华林动手,对东宫毫无益处。
东宫自然是对贵妃一系所有重要成员都有研究和分析,文家作为中坚,必然首当其冲,萧弘澄此时侃侃而谈:“这只是其一,二则,文华林虽然得文阁老疼爱,可文阁老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他也很清楚,他们家还是文蔚最擅算计,所以,真要做什么事,总会问文蔚,而贵妃娘娘虽说容易信人,如今最信的还是她娘家嫂子,她嫂子也知道自己家最可倚重的是文蔚,所以,文华林就算想自作主张,也没人肯用他。”
也就是说,就算文华林真要动手对付东宫,也有计划,可文阁老和贵妃都会去更看重文蔚的意见,有文蔚坐镇,萧弘澄如果是想要等到完全撇开文蔚,由文华林出计谋,让文阁老或者贵妃对付东宫,几乎没有可能。
如果他们出手,就会有文蔚参赞谋划,这是东宫不愿意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