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珂闻言哀怨的睇了两人一眼,趴在桌上叹气:“我其实是桃花岛上老顽童的弟子,别看我青春貌美潇洒fēng_liú,事实上老朽今年高寿一百零一十,活了一个多世纪,娶了十数个老婆,找了数十个情人,亲子私生子数五十,曾孙数百,该经历的都经历了,不该经历的也经历了,人生了无生趣,跳崖寻死又被三少和布少所救,一路随行到此,幸好又遇上可人儿安乐,这才又觉得生活是美好的,人生是可以继续的。”
“这小子曾被生活强了又强,j,i,an了又j,i,an……”罗小布大笑。
“错!”宁珂肃着脸指正他:“是我把生活强了又强j,i,an了又j,i,an,所以生活一看见我就像装了核动力的火箭般逃得无影无踪。”
安乐无语,仰头望楼面天顶上奢华繁复的宫廷式装潢,毛莨叶、忍冬叶及卷草等纹样以优美流畅的线条交织、变化、延伸,中间偶尔加入调皮的涡卷,添加一抹灵动的气息,而底下与之相对应的,是宁珂活跃的思维和“童”言无忌。
第27章 :官越
端上来的菜不光菜名好听,颜色、模样也非常养眼,像烤得外酥里嫩略带酒香的羊排和绿色的西兰花摆一碟,旁边再掇两朵紫色鲜花和一团白色蒜茸;红色瓦罐里盛整只蒸得金黄糯香的j-i,汤汁是墨黑的,最神奇的是那j-i是昂着头的,尖嘴里还衔根红色的辣椒;还有些五颜六色的菜是安乐没见过的。
肚子不饿,安乐也没吃多少,只是每样都尝一些,暗自比较哪个比较好吃,顺便再观察三人的吃相,总结出:宁珂的动作比较随x_i,ng,筷子大多是往r_ou_盘里伸,是r_ou_食动物;罗小布比较闲散,经常是扫了整桌菜才定下其中某个目标,属荤素不禁的类型;而牡丹是慢条斯理的,除了一小块j-ir_ou_外几乎都是吃素,看样子桌上的素菜有部分是专门给他点的,属草食x_i,ng动物。
“看了这么久,有什么结果了?”宁珂扫了安乐一眼,道。
“你是食r_ou_动物。”安乐笑。
“这世间一百人中有九十九人都是食r_ou_动物,信不信?”
“信——”安乐拉长尾音,“饥饿的时候管它是荤是素,照吃不误。”
“那么你现在是不饿么?”牡丹啜了一口红酒,问,“还是这些东西你不喜欢吃?要不让人拿菜单给你看看?”
“我吃过晚饭了。”安乐歪头道,“写作业的时候发现笔没墨水了才出来的。”
“乖孩子。”宁珂笑眯眯的伸长手摸他脑袋,“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努力读书吧。”
“这话怎么一到你嘴里就变味了呢。”安乐微讽。
“因为他的意思是说,世间极占地位的,是读书一著,但读书占地位是在人品上,而不是在势位上。书读得多,懂得也多,相应的,被道德规范和教礼箍制的也多,而争取势位,是万万不能把道德之类的东西过多牵涉进来的。”牡丹顿了一下,漫不经心的补充:“这是势位争端中出现的一种现象,不是以偏概全。”
“那你呢?”安乐本是想问他是读书人还是争势位者,转念又觉得他是两者的综合,清高太过则伤仁,和顺太过则伤义,他是聪明人,所以会选择中道。
“我?就是这样啊。”牡丹微笑道。交叠在米黄色桌布上的手不知为何让安乐感觉到隐隐约约的qíng_sè气息,脑中浮起《西厢记》里一句词:软玉温香抱满怀,春至人间花弄色,露滴牡丹开。此牡丹亦同彼牡丹,春色撩人……
佛主!我在想什么?一抹羞赧的色彩浮上脸颊,安乐赶紧摇摇头把那怪异的念头甩掉。
“怎么了?”牡丹目光轻淡的扫着他,漂亮的眉毛微微蹙起,“没喝酒脸还这么红,是太热了么?”
“不……”安乐理了理散乱的思绪,镇静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到我之前在商店门口等雨时,看到一群匆忙的蚂蚁,想到蝜蝂传这则寓言而已。”
“蝜蝂?”
“谁能告诉我是什么意思?”罗小布含笑着坦然道:“我没看过这则寓言,古文也不好。”
“我也不懂。”宁珂耸肩。
“小书呆。”牡丹朝安乐眨眨眼,眉目含情。
安乐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脸颊上的淡粉色上升至绛红色。宁珂探身凑到他面前,乍乍称奇,邪笑着揶揄:“安乐,不是什么寓言吧,应该是‘伸手摸姐小鼻针,攸攸烧气往外庵,伸手摸姐小嘴儿,婴婴眼睛笑微微’才对,你正思春呢,被我打断了,所以不好意思。”
罗小布趴在桌上笑。
安乐一听便知是陆晓所熟识的艳词,一巴掌朝他脑门拍去,正欲解释,晃眼间牡丹脸上笑容滞了一下、眼神往楼梯口扫了一眼又顺回来,不禁也好奇的望了望,见一个衣着得体面貌端正的中年男人挽着一名如花似玉的少女向他们走来。
宁珂和罗小布几乎同时端坐好,脸带笑意的望向那两人。这情形让旁观者的安乐马上明白一件事:这些人都是熟识的。
那男人走近,一脸温和笑意的跟宁珂罗小布打招呼,最后定在牡丹身上,面貌里多了份慎重和尊敬——是的,至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