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荷苞。他转转花盆,鼻子凑上去闻了闻。
气味很正。子安你破费了。
老爷子看的上眼就好。邵子安不动声色,只那嘴角,稍微挑了一挑。
我扁扁嘴。这邵子安,心思果然玲珑,打听姓马的喜欢雅物。
不过,还是差了点。兰花虽好,终究只是看看而已。虽然绍兰极副雅趣文意,但植物这中东西对姓马的来讲,危险更比雅趣好。他其实应该找些危险怪异的植物讨好姓马的更好。
不过,就我来说,邵兰就已经很好了。那种怪怪的植物,我很是不喜欢。
马有为。把桌上的家伙换换,不配。我用手指敲敲桌子,上好的古旧黄花梨,咯咯的脆响。
多年未听人直呼他的名讳,姓马的先是脸色难看了一下,然后眉头微一皱,瞪我一眼。
看什么看呀,马有为就是马有为。名字是难听了些,但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我面无惧色的瞪了回去。
轻叹口气,他用手敲了敲桌子,身边的白衣女子动作极快,将茶具收拾一番,交给仆从。
也就你敢。他拿起手边的水烟壶,咕噜咕噜吸了几口。
怕你得意过头,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我不以为然的笑笑,好心情的翘起脚。
这人我说了,个x_i,ng很怪。不鸟他他反而看你顺眼。他惯拿架子,偶尔吃点鳖,也是种乐趣。
这儿的仆从都是些心思玲珑的人物,只他敲敲桌子,便明白他的意思。
新端上的茶具并不新,还有些旧了。
这是马有为极喜爱的自用茶具,由于经常使用,浅点的花纹都已经有些模糊起来。
沈默,让我换器具,理由总得给一个吧。他放下水烟壶,眯着眼看着我。脸虽尚且和气,但眼里的j-i,ng光还是很摄人。
我不怕他,这小矮子,站着坐着我都仰视他。
你猜。我斜着眼笑着看他。
他也看我。
垂眉沉思了会。
见他不回答,我笑的更是得意。
早十几年前就说你不过是假道学。我取笑道。
应该是茶。只是闻不大真切。他撩起眼皮,缓缓的说。
也就这点本事。我不为所动,摆摆手。
有桂香的茶不多。好茶更少。他翻翻眼皮,继续说。
有点意思起来了。我轻拍拍手。
这香实在淡了些。只怕算不得好茶。不过,谅你沈默不敢拿些平常货来糊弄我。淡而幽长,似桂若兰。实在是淡了些,虽然幽长,却实在没太多印象。这茶该是稀罕。
拿来。他眉一皱,直接把手伸到我鼻子低下。
我就知道这家伙物欲太强,越是求不得的越要求。
东西虽是好东西,但终究是钱可买到的。送礼也要送到他心槛上,这却不大是钱的问题了,撩起他的兴趣才是最要紧的。
好东西不必多,撩了兴致,玩的高兴就好。
我慢悠悠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拿在手里还不急着给他。
邵子安很是讲究的用上好雕花木盒装兰,这自然是迎合了马有为的臭讲究。但有时候大俗既大雅。
拿来吧你。他却等不及,也顾不得什么老爷子作风,微一起身,抄手抢走那油包。
东西一到手上,他并不急着拆,只拿在手里掂了掂。
二两。不够泡几回。他撇撇嘴。
得了吧,你还想泡他一浴缸洗澡用啊。
且试过十五年的普耳,觉得还不如喝着有趣。他笑着说,一脸的得意。
臭得意劲。折腾吧,还真拿茶水当洗澡水了。
好呢。这一年就够你洗一次澡。我嘲讽他。
把包拿到鼻子下细闻了闻。
嗯。他皱皱眉。
闻着像是大红袍。他说。
一半。我淡淡的说。
他又闻了闻。
香比大红袍雅。他皱着眉说。
沈默你蒙我呢。他瞪我一眼,轻手轻脚拆了油纸包。